光線極度昏暗,隻勉強勾勒出物體扭曲的輪廓。
唯一跳動的色彩,是走廊儘頭那盞“安全通道”指示牌。它
幽幽地閃爍著,散發出一種極其不祥的、如同鬼火般的慘綠光芒
“呃…這裡是大廈嗎?不是地獄嗎?”
林黯看著詭異的場麵,冷汗直冒,害怕的眼神看向法克和塔莉。
與三人的如臨大敵、毛骨悚然截然相反,白茶隻是微微皺了皺小巧的鼻子,似乎對這濃烈的焦糊味和刺骨的陰冷有些不滿。
“走吧。”
語氣平淡,抬腳便踏出了電梯,踩在厚厚的灰燼層上,發出“噗”的輕微聲響。
法克和塔莉連忙跟在白茶後麵,他們雖然害怕,但也知道,這裡戰鬥能力最強的是妄臨。
“等等我!彆丟下我!”林黯帶著哭腔的哀求在死寂的走廊裡格外刺耳。
他連滾帶爬地衝出電梯,跌跌撞撞地撲向法克和塔莉,死死抓住了法克的衣角。
整條走廊兩側,原本應是住戶房門的地方,如今隻剩下一個個被燒穿的空洞。焦黑的木質門框扭曲變形,
隻有最深處的那扇門1829號房是例外。
它是這條灰燼回廊中唯一完整存在的物體。
厚重的、深褐色的木質門板緊閉著,上麵用暗紅色的油漆標注著“1829”。
與周圍徹底的毀滅和破敗相比,這扇門的“完好”本身就透著一股極其詭異的氣息。
白茶的腳步沒有絲毫猶豫,目標明確地朝著那扇唯一緊閉的門1829走去。
妄臨寸步不離地跟隨著她,踏過厚厚的灰燼,在那扇散發著不祥氣息的1829門前停下。
他高大的身軀投下的陰影,幾乎將整扇門完全籠罩。
塔莉、法克和林黯停在幾步之外,心臟提到了嗓子眼,連呼吸都放到了最輕。
他們死死盯著那扇門,仿佛裡麵隨時會衝出吞噬一切的怪物。
白茶清脆的聲音在死寂的灰燼走廊裡響起,帶著一種理所當然的“房東查房”口吻:
“嚴婆婆?我是房東。你在家嗎?”
屋內,逍遙椅晃動著,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上麵蜷縮著一個身影。
嚴婆婆如同一截被歲月和惡意徹底風乾的枯木,層層疊疊的皺紋深如溝壑,覆蓋著她佝僂的軀體
她身上裹著一件辨不出原色的、散發著淡淡黴味的舊襖
在“房東”二字傳入耳中的瞬間,那雙深陷在褶皺裡的、渾濁如泥潭的眼睛,猛地睜開了。
嚴婆婆乾癟的鼻翼劇烈翕動,貪婪地捕捉著門外飄來的氣息。
隨後她眯起眼睛,察覺到人類之中有一隻強大的詭異。
嚴婆婆布滿老年斑的枯手如同鷹爪般,在太師椅腐朽的扶手上猛地一抓。
伴隨著令人牙酸的“吱嘎”聲,厚重的深褐色木門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猛地拽開!
“呼啦——”
她枯槁的手指神經質地蜷縮著,乾癟的胸膛劇烈起伏了一下,聲音陡然拔高,變得尖利刺耳,如同夜梟的嘶鳴:
“是不是那些不安分的賤骨頭!叫你們來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