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4。
耳中那詭異的藤蔓觸感,隨著“妄臨”的消失而徹底湮滅。
冰冷的空氣順著公寓敞開門洞,無聲無息地湧入,帶著一股陰濕的寒意,瞬間驅散了室內僅存的暖意。
“喵——!”
“喵嗚——!”
寂靜被突兀地撕裂。
一聲聲急促而帶著某種淒惶意味的貓叫,固執地從門外傳來,穿透了冰冷的空氣,直直鑽進白茶的耳膜。
白茶的眉頭在睡夢中越擰越緊,像打了一個解不開的死結。
終於,那持續的、擾人的叫聲讓白茶醒了過來,她倏地睜開雙眼,漆黑的眸子裡有被打擾後濃重的不耐煩。
白茶煩躁地掀開被子,趿拉著鞋子,帶著一身低氣壓走到門口。
門外,一隻瘦骨嶙峋的小花貓瑟縮在昏暗的光線下,皮毛臟汙,顯得格外弱小可憐。
看清是這麼個小東西擾人清夢,白茶忍不住從鼻腔裡發出一聲短促而厭煩的:“嘖!”
然而,那小花貓看到她,黯淡的眼睛裡卻瞬間亮起微弱的光。
它不再叫喚,而是小心翼翼地湊近,用冰涼的小腦袋討好地蹭著白茶的褲腿。
蹭了幾下後,它突然張開嘴,用牙齒輕輕叼住了白茶的褲腳布料,開始努力地往走廊的另一頭拖拽。
白茶被它這反常的舉動弄得一怔,隨即湧上更深的不悅。“大晚上的,小貓不睡覺。”
她語氣帶著明顯的慍怒,低頭瞪著那隻執拗的小貓,“你要帶我去哪兒?”
小花貓似乎知道她能聽懂自己的話,鬆開了褲腳,細長的尾巴一下子高高翹起,像一根小小的旗杆,甚至帶著點歡快的弧度。
它邁開小步,輕快地走在前麵,時不時回頭望她一眼,仿佛在確認她是否跟上。
白茶滿臉的不情願,卻還是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小花貓帶著她,沒有下樓,而是順著布滿灰塵的樓梯,一路向上。
走過一層,空氣愈發陰冷陳舊,彌漫著塵埃和鐵鏽的味道。
最終,白茶停在了一扇厚重的鐵門前。
這顯然是通往樓頂的門。
鐵門飽經風霜,暗紅的鏽跡如同凝固的血痕,深深蝕刻在冰冷的金屬表麵。
門把手更是被鏽蝕得幾乎看不出原形,散發著一股濃重的金屬腥氣和時光腐朽的氣息。
“喵!”小花貓顯得異常激動,它急躁地用鋒利的爪子狠狠刮擦著鐵門底部。
“刺啦——!刺啦——!”
那尖銳、刺耳、令人牙酸的聲音在死寂的樓道裡被無限放大,狠狠刮擦著人的神經。
鐵門紋絲不動。
小花貓徒勞地抓撓著,最終放棄。
它猛地轉過身,仰起小小的腦袋,那雙在昏暗光線中顯得格外幽深的貓瞳,充滿急切和某種難以言喻的哀求看向白茶。
“喵!”
白茶的目光卻牢牢鎖在那扇鏽跡斑斑的鐵門上。
一股強烈的、冰冷的不安感毫無預兆地從脊椎骨竄起,瞬間蔓延至四肢百骸。
她的第六感告訴她,門外有東西。
白茶沒有猶豫太久,拉開了拴著鐵片的門。
“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