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手中跳動的燭火,吉吉臉上憂慮更重:“這十根蠟燭……真能撐到天亮嗎?”
林黯目光掃過剩下的蠟燭,略一沉吟:
“這麼多,應該可以……彆耽擱了,我們動作快點。”
他率先向外走去。
“嗯。”
吉吉和羅琳緊跟著應聲,也邁出了門檻。
門外,墓地的景象在微弱的光線下勉強呈現。
借助油燈和蠟燭的光,他們依稀辨認出前方不遠處的身影——
白茶正俯身仔細查看著一座座荒涼的墳墓。
她專注的姿態與這片死寂的墓地形成一種奇異的張力。
然而,無人察覺的是,在她頭頂上方不遠處,一根枯枝上,一隻烏鴉悄無聲息地停駐著。
它那雙猩紅的眼睛,在濃墨般的夜色裡,如同兩點不祥的鬼火,正一瞬不瞬地注視著下方的白茶。
有這位神秘強大的大小姐在附近,三人緊繃的神經總算鬆弛了幾分。
他們不敢浪費這片刻的安全,立刻行動起來,各自散開,借著手中微弱的光源,以最快的速度穿梭於墓碑之間,將一盞盞冰冷的魂燈——點燃。
做完這一切,樸賢旭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飄向白茶,眼底深處掠過一絲精明的算計。
這人……是有點瘋,但若能讓她乖乖聽話,甚至……愛上自己呢?
經曆過兩次失敗的挫敗感似乎消散了些,過往外貌帶來的無數追捧與迷戀重新點燃了他的自信。
他整理了一下衣襟,調整出一個自認最瀟灑迷人的姿態,臉上掛起完美無瑕的笑容,向白茶走去。
“大小姐,”
他刻意放柔了聲音,帶著幾分邀功的意味,“魂燈都點完了,這裡陰森森的,我們……回去吧?”
白茶置若罔聞。
她的視線仿佛被無形的線牽引著,依舊牢牢鎖在那一排排沉默的墓碑上,連眼睫都未曾顫動一下。
然而,樹梢之上,那隻烏鴉猩紅的眼眸裡,翻湧的殺意幾乎要凝成實質噴薄而出!
該死的雜碎!
竟敢用這種惡心的眼神覬覦他的老婆!
妄臨本就因嗅到白茶身上沾染的其他詭異氣息而處在暴怒邊緣。
此刻見到這個不知死活的人類雄性,竟敢用如此輕佻油膩的姿態試圖“勾引”他老婆,胸腔裡的戾氣瞬間衝垮了理智的堤壩。
幽深的鴉瞳裡,冰冷的殺機一閃而逝。
……找個“意外”的機會,悄無聲息地處理掉吧。
樸賢旭臉上的笑容徹底僵住,尷尬地凝固在臉上。
他順著白茶專注的目光看去——
隻有一排排冰冷的墓碑,在昏暗的光線下投下扭曲的陰影。
一股莫名的寒意驟然從腳底竄起,順著脊椎骨急速爬升,讓他頭皮發麻。
他艱難地咽了口唾沫,那點膨脹的自信和旖旎心思瞬間被恐懼澆滅,再不敢停留,訕訕地轉身退回了同伴身邊。
白茶仿佛完全沒察覺到剛才那場無聲的風波。
她隻是若有所思地抬起手,用指節輕輕摩挲著自己的下巴,目光銳利地掃視著這片墓地。
這裡的墳墓排列……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詭異。
她之前就隱約察覺,此刻看得更真切——
它們並非雜亂無章,而是呈現出一種扭曲的“J”字形軌跡。
然而,越往後延伸,墓碑的排列便越是混亂不堪,像是某種秩序被粗暴地撕裂、打散。
是什麼呢?
片刻後,白茶終於將視線從那片沉默的墓碑上移開,投向更深的黑暗。
幾乎在她目光轉過去的瞬間,那隻停駐在枯枝上的烏鴉便化作一道迅捷的黑影,悄無聲息地掠下,穩穩落在她身前,旋即化為人形。
——正是周身縈繞著低氣壓的妄臨。
白茶幾乎是雀躍著撲了上去,雙臂自然地環住他的腰,將臉頰親昵地貼在他微涼的胸膛上,聲音甜軟得像摻了蜜:
“老公~你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