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克的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
“如果她真的徹底認同了自己是‘阿拉之神’,那我們在她眼中,和外麵那些被汙染的鎮民、和需要被‘清洗’的‘汙穢’沒有任何區彆!去找她,無異於自投羅網。更可怕的是……”
“靠近她,我們身上的汙染會急劇加重!那詭異的力量……會更快地吞噬掉我們僅剩的清醒!”
吉吉一直抱著頭蜷縮在角落,聽到法克的話,身體猛地一顫,抬起頭。
他的臉色灰敗,眼球上密密麻麻的暗紅血絲幾乎覆蓋了整個眼白,讓他看起來像是隨時會陷入癲狂。
他嘴唇哆嗦著,似乎在極力抗拒著什麼,最終隻是發出一聲含糊不清的嗚咽。
從看到那輪血月開始,詭異汙染就如同跗骨之蛆,早已悄然侵蝕了他們。
“白茶……白茶……”
吉吉像是抓住了最後的浮木,開始無意識地、一遍又一遍地低聲念叨著這個名字。
每念一次這個名字,那幾乎要將眼球撐爆的灼熱感和腦中的混亂嘶吼會稍稍平息一絲,讓他們能勉強維持住“我是誰”、“我要做什麼”的念頭。
塔莉看著同伴們瀕臨崩潰的狀態,又望向遠處那座散發著致命誘惑與恐怖的神殿,眼神中的決絕更深了。
她知道法克說的是對的,但……他們還有彆的選擇嗎?
“我們必須賭一把。在這裡等死,或者去教堂……尋找那萬分之一殺死邪神的機會。”
“保持清醒,記住你們是誰。還有……不停地念她的名字!那是我們最後的防線。”
她率先站起身,走向通往地獄般街道的樓梯口。
羅琳和法克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絕望和最後如同風中殘燭般的鬥誌。
吉吉看他們都離開,狠狠一咬牙,喉嚨裡發出壓抑的嗚咽,跌跌撞撞地跟上他們的背影。
踏入街道,眼前的景象讓他們的血液幾乎凝固。
整個小鎮已徹底異化。
暗紅的月光如同粘稠的膿血,潑灑在斷壁殘垣之上。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無數隻眼球——
大小不一,瞳孔或渾濁或猩紅——密密麻麻地從焦黑的木梁、龜裂的石牆、甚至扭曲枯萎的樹乾內部睜開!
它們沒有眼瞼,就那麼赤裸裸地暴露著,貪婪地吸收著血月的光輝,又仿佛在無聲地窺視著這四個闖入煉獄的“異物”。
每一次目光掃過,都感覺有冰冷的視線黏在身上,吉吉的牙齒不受控製地咯咯作響,羅琳死死捂住嘴才沒尖叫出聲。
每一步踩下去,仿佛腳下不是瓦礫,都像是踏在腐爛的內臟之上。
當他們終於抵達教堂時,精神已瀕臨崩潰的邊緣。
教堂前的廣場上,景象更加詭異駭人。
一群小鎮居民和那些身體扭曲、青筋暴起的修女們,如同被無形的提線操控著,密密麻麻地跪伏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