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些“遊客”們,臉上的標準笑容在鮮血噴濺的瞬間變得更加僵硬和詭異。
甚至開始無意識地重複拍手動作,發出“啪、啪、啪”的單調聲響,像是在為這血腥的“藝術”鼓掌。
哈哈先生享受完他的“高光時刻”,緩緩停下癲狂的笑聲。他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汙,使得那張小醜臉變得更加恐怖。
他灰白色的眼珠在眼眶裡機械地轉動,最終再次死死鎖定在了角落裡那個依舊笑嘻嘻的白茶身上。
那目光裡,之前被挑起的表演欲和混亂已然褪去,隻剩下殘忍的戲謔和毫不掩飾的冰冷殺意。
“嘻嘻……我親愛的‘助手’……”
他的聲音像是生鏽的齒輪在相互摩擦,帶著令人牙酸的質感,
“……你剛才的‘主持’……真是相當……‘不錯’啊……”
任誰都聽得出這話語裡蘊含的極致反諷和即將爆發的風暴。
然而,白茶仿佛完全沒聽出其中的危險,反而像是得到了老師表揚的小朋友,開心地接受了這份“誇獎”,甚至還順著杆子往上爬:
“謝謝哈哈先生的誇獎!”
她笑得眼睛彎成了月牙,語氣雀躍又理所當然,“那我表現得這麼好,是不是應該有獎勵呀?”
“……”
哈哈先生那猙獰的笑容瞬間凝固在了臉上。
就連他周身翻湧的恐怖氣息都為之一滯。
他大概活了這麼久,從未遇到過如此……如此不識好歹、膽大包天的人類!
這人類的腦回路到底是什麼做的?!
台下原本稍微放鬆一點的天選者們瞬間又把心提到了嗓子眼,覺得白茶簡直是在死亡的邊緣瘋狂蹦迪!
但白茶可不管彆人怎麼想。
她的目光已經被哈哈先生剛才扔掉的那把巨大電鋸牢牢吸引住了。
她看著那充滿暴力美學的金屬輪廓和猙獰的鋸齒,眼睛裡閃爍著純粹是看到“有趣玩具”的光芒。
“哈哈先生,”
她指了指那電鋸,語氣裡充滿了渴望,“你還有沒有……嗯……感覺的、新的電鋸嗎?我好想要一把哦!”
那語氣,就像小女孩在糖果店前央求買一根最大的棒棒糖。
哈哈先生那黑白色沒有瞳孔的眼眸死死地盯著白茶,似乎想從她臉上找出一絲一毫的恐懼或虛偽。
但他失敗了。
他發現這個女人是真的不怕。
不僅不怕,她甚至……似乎真的在欣賞他的“玩具”,並且發自內心地想要擁有。
一種極其怪異的感覺湧上哈哈先生的心頭。
莫名摻雜進了一絲……難以言喻的認同感?
仿佛看到了另一個層麵純粹追求“樂趣”的……同類……
小醜那咧到耳根的笑容再次緩緩浮現,但這一次,少了幾分即將爆發的暴虐,多了幾分陰惻惻的、仿佛分享秘密般的詭譎。
他彎下腰,將那張塗滿油彩的臉湊近白茶,用一種近乎耳語的、卻又能讓附近人都聽到的陰森語調說道:
“嘻嘻……喜歡……這玩具?很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