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
救護車再次呼嘯著,消失在巷子儘頭。
巷子裡,恢複了片刻的死寂。
人群麵麵相覷,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些什麼。
過了許久,才有人歎了口氣。
“都散了吧,散了吧。”
人群漸漸散去,各自回了家。
巷口的老槐樹下。
幾張平日裡用來下棋的石凳,還坐著幾個上了年紀的老太太。
她們沒走,手裡搖著蒲扇,一下,又一下。
眼神卻都望著市醫院的方向,充滿了憂慮。
“唉,安清這孩子,真是可惜了。”
一個老太太悠悠地開口,打破了沉默。
“是啊,多乖巧的孩子。”
另一個老者接口道。
“見人就喊,嘴甜得很。”
“學習又好,牆上的獎狀,都快貼不下了。”
“可不就是說嘛。”
然而最先開口的老太太,卻重重地歎了口氣。
“按道理說,不應該啊。”
“這孩子,平日裡大考小考,回回都是年級前幾。”
“怎麼偏偏到了最要緊的高考,就考了這麼點分?”
但這也是所有街坊鄰居,都想不通的地方。
夜風吹過,帶來一絲涼意。
一個燙著卷發的大媽,猶豫了一下小聲地開了口。
“你們說......”
“該不會,真的抄襲了吧?”
話音剛落。
旁邊一個一直沒說話的錢大媽,猛地轉過頭。
她手裡的蒲扇,啪的一聲停了。
一雙銳利的眼睛,死死的盯在燙著卷發大碼的臉上。
“周家的。”
“你腦子是不是讓門給擠了?”
而姓周的大媽,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我也就那麼一說......”
“說什麼?!”
錢大媽的聲調,猛地拔高。
“安清抄襲?”
她冷笑一聲,眼神裡滿是鄙夷。
“她上次模擬考,考的可是咱們江北省第一!”
“你倒是告訴我,”
不料,錢大媽往前湊了湊,幾乎是貼著對方的臉。
“她抄誰的,能抄出個省第一來?!”
“啊?!你告訴我!”
這一句話,在剩下幾個老太太的腦子裡,轟然炸開。
省第一!抄誰?
誰有資格讓她抄?
之前光顧著心疼和氣憤,竟然把這麼關鍵的一點給忘了!
周大媽被懟得啞口無言,臉漲成了豬肝色。
“我......我......”
巷子裡,再次陷入了一片詭異的寂靜。
幾個老太太麵麵相覷,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震驚。
這件事,透著一股說不出的邪性。
所有人都想不通,這背後,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也就是在這時。
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靜悄悄出現在了巷口。
男人停下了腳步,他的影子被路燈長長地拖在地上。
看著圍坐在槐樹底下的幾個大娘,他緩緩開口。
“大娘,打擾一下。”
“請問,哪家是林婉的家?”
聽到這番話,巷口老槐樹下的幾個老太太,渾身一僵。
她們幾乎是同時轉過了頭。
昏黃的路燈光,將他的臉映照得清晰。
一個很高大的男人。
身姿挺拔如槍,即便隻是隨意地站著,也透出一股沉穩氣勢。
他的臉龐棱角分明,沒有多餘的贅肉。
皮膚是常年日曬下的小麥色,透著一股的質感。
一雙眼睛,深邃而又平靜。
這樣的一個人。
他不該出現在這條破舊,滿是市井煙火氣的南風巷。
巷子裡,幾個老太太的呼吸,都不自覺地放輕了。
人群中,錢阿姨張了張嘴,剛想客氣地問一句。
“你......”
“等等!”
一道更響亮猛地將她打斷。
是陳大娘!她就住在林婉家的隔壁!
隻見陳大娘猛地站起身,手裡的蒲扇也扔在了石凳上。
她走到了人群的最前麵,將其他人擋在了身後。
一雙老眼,眯了起來。
毫不客氣地,上上下下將蘇白打量了一遍。
“你是誰?”
陳大娘的聲音又冷又硬。
“跑到我們這裡來,找林婉有什麼事?”
這一連串的質問,瞬間提醒了還處於震驚中的其他街坊。
這個人是誰?
他找林婉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