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警察常年板著的臉上,肌肉不受控製地抽動了一下。
在他身後幾名年輕的警察,更是個個血氣上湧。
握著槍的手臂青筋畢露。
他們的胸膛劇烈起伏著,像是受到了莫大的羞辱。
在雲夢這片地界上,他們作為公權力的象征,何曾被人如此當麵挑釁過?
林婉的眼眶裡,又一次蓄滿了淚水。
但這一次不是因為恐懼,而是震撼和......安心。
她怔怔地看著丈夫寬闊的背影,像是化作了可以撐起整片天空的山嶽。
牆角處,虎哥臉上的猙獰徹底僵住了。
他張了張嘴,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身邊的幾個小弟也是麵麵相覷,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驚駭。
這小子......是不是失心瘋了?
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跟誰說話?
“哈!”
一聲短促笑聲,撕裂了這片凝固的空氣。
是被蘇白攥住過手腕的年輕警察。
他的臉已經漲成了豬肝色,額角的青筋一跳一跳。
“好!好大的口氣!”
“怎麼?!”
那名警察猛地向前一步,幾乎要用胸膛撞上蘇白。
“你還想襲警不成?!”
話音未落,另一名警察眼中凶光一閃。
“哢噠。”
一聲清晰的金屬脆響。
是手槍保險被打開的聲音。
冰冷的殺意,瞬間將蘇白淹沒。
走廊裡所有圍觀群眾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之前被推倒的小護士,嚇得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不敢發出一絲聲音。
剛剛那位仗義執言的大爺,也攥緊了拳頭。
林婉的心臟幾乎要停止跳動。
然而置身於風暴中心的蘇白卻宛如磐石。
麵對黑洞洞的槍口和森然寒意。
他的神情沒有絲毫變化。
然後,他緩緩地搖了搖頭。
“怎麼可能呢。”
蘇白淡淡開口,語氣平靜。
“襲警,是犯法的。”
他鬆開了年輕警察的手腕,甚至還幫對方整理了一下被自己抓皺的衣領。
那警察猛地後退了兩步,揉著自己發紅的手腕,用一種看瘋子般的眼神盯著蘇白。
蘇白的目光卻早已越過了他們。
落在了為首的警察身上。
“隻是......”
蘇白微微一頓,臉上忽然浮現出一縷微笑。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
“馬上。”
他的聲音清晰而平穩,不帶任何遲疑。
“你的電話,應該就會響了。”
......
走廊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都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連用槍指著蘇白的警察,手臂都為之一僵。
他說什麼?誰的電話?
這是什麼意思?
突如其來的神轉折,讓所有人的大腦都宕機了。
足足過了三秒鐘。
“哈哈哈哈!”
一陣狂妄的笑聲,從牆角猛然爆發出來,笑得撕心裂肺。
是虎哥手下的一個小弟,他一手捂著自己快要笑斷氣的肚子,一手指著蘇白整個人都在發抖。
“我今天真是開眼了!”
他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對身邊的同伴說道。
“這家夥......是不是剛才被虎哥一拳把腦子打壞了?”
“他媽的在這兒跟咱們演神棍呢?”
那個小弟轉過頭朝著蘇白投去鄙夷的目光。
“小子,你知道這裡是哪兒嗎?是雲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