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兩人也加緊攻勢,冰盾猛撞,飛刀直刺後心,咒語聲陡然尖銳!
眼看威猛男子就要被斃於當場!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那威猛男子眼中猛地閃過一絲決絕與嘲弄,他竟完全不理會前後夾擊,一直垂著的左手突然從腰間抬起!
手中,赫然握著一把造型粗獷、充滿工業力量感的……大口徑手槍!
那三個黑衣人見狀,先是一愣,隨即發出譏諷的嗤笑:“槍?哈哈哈!蠢貨!這種東西若對我們有用,我們早就……”
他們的嘲笑聲戛然而止!
因為那威猛男子已經扣動了扳機!
“砰!”“砰!”“砰!”
三聲震耳欲聾的槍響,粗暴地撕裂了夜晚的寂靜,也撕碎了修行者對決的“常理”!
那子彈並非普通金屬,出膛的瞬間,彈頭上竟亮起了奇異的、扭曲光線的符文!速度快得超乎想象,更是帶著一種蠻橫的、專門破滅能量結構的奇特力場!
“噗!”“呃啊!”“怎麼可能?!”
三個黑衣人完全沒料到對方會動用這種“低級”武器,更沒料到這武器如此可怕!
護體罡氣在那特製子彈麵前如同紙糊一般,瞬間被撕裂!
施展冰盾的黑衣人胸口炸開一團血花,符文冰盾轟然破碎!釋放腐蝕黑氣的黑衣人肩膀被擊中,整條手臂幾乎被炸斷,慘叫著倒飛出去。那個念咒的黑衣人最慘,試圖用飛刀格擋,結果飛刀被子彈瞬間擊碎,子彈去勢不減,直接鑽入了他的腹部,咒語聲變成了痛苦的嗬嗬聲。
局勢瞬間逆轉!
那威猛男子顯然也已是強弩之末,開槍之後,臉色瞬間變得金紙一般,猛地噴出一口鮮血。但他眼神中的凶悍卻被徹底點燃!
“雜碎!給老子死!”
他咆哮著,壓榨出身體裡最後一絲潛力,周身雷光再次爆發,雖然遠不如之前熾烈,卻帶著一股同歸於儘的慘烈氣勢!他如同受傷的狂雷猛虎,撲向三個遭受重創、驚慌失措的黑衣人!
刀光雷影交錯,夾雜著臨死前的慘叫和怒吼。
戰鬥結束得很快。
當最後一聲慘叫戛然而止,場中隻剩下那個威猛男子拄著刀,單膝跪地,劇烈喘息的身影。他渾身是血,雷光徹底熄滅,氣息微弱到了極點。
而那三個黑衣人,已經變成了倒在地上的三具破破爛爛的屍體,身上殘留的陰冷邪惡氣息正在快速消散。
我屏住呼吸,隱藏在斷牆之後,心臟狂跳。
五分鐘……十分鐘……
確認再沒有任何動靜,那個威猛男子也終於支撐不住,一頭栽倒在地,徹底昏迷過去。
機會!
我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靈覺最大範圍散開,確認周圍再沒有其他潛伏者。
然後,我如同狸貓般躥出,迅速來到戰場中央。
濃烈的血腥味和能量殘留的焦糊味撲麵而來。三具黑衣人的屍體死狀極慘。我迅速在他們身上搜索,找到了那些奇特的通訊器、小瓶丹藥、黑紫色粉末等物。沒有絲毫猶豫,我掏出隨身攜帶的一小瓶強效工業脫漆劑(主要成分為濃硫酸和強有機溶劑,是我之前刻意找來用於處理某些特殊“垃圾”的),小心地倒在三具屍體和他們的隨身物品上。
“嗤——啦——”
更加劇烈、恐怖的腐蝕聲響起,白煙彌漫,惡臭撲鼻。屍體和物品以更快的速度消融、碳化,最終化為三灘冒著氣泡、麵目全非的焦黑殘骸,與地麵的焦土混在一起,難以分辨。
做完這一切,我才看向那個昏迷的威猛男子。
他傷勢極重,氣息奄奄,胸口隻有微弱的起伏。
救,還是不救?
救他,意味著可能卷入更大的麻煩,直接麵對“網”的追殺。
不救……或許能暫時安穩,但我們的修行前路可能真的就止步於此了。而且,看著他與“狩獵者”死戰的那股狠勁和軍人氣質,我心底某種被壓抑了十九年的東西,似乎被觸動了。
思慮再三,我眼中閃過一絲決斷。
想在這種世道安穩蟄伏,一味躲避是沒用的。必須冒險,才能搏出一線生機!這個人,和他背後的力量,或許就是那把能撕開黑暗的鑰匙!
我蹲下身,小心地檢查了他的傷勢,簡單處理了最致命的傷口,然後一咬牙,將他沉重的身軀背起,一步步艱難地挪回我的出租屋。
將他安置在我的床上,我輸入一絲微弱的真氣護住他的心脈。
他似乎有所感應,眼皮艱難地顫動了幾下,嘴唇翕動,氣若遊絲,幾乎聽不見聲音。
但我凝聚耳力,還是捕捉到了那幾個模糊的音節。
“……朱雀……歸巢……三……七……”接著,他極其艱難地吐出一個11位的手機號碼。
這不是簡單的電話號碼,這更像是一句暗語加上一個聯絡碼!
我沒有任何猶豫。我沒有用自己的任何通訊設備。我再次悄無聲息地離開出租屋,步行到幾公裡外一個混亂的城中村,在那裡找到一個無人看管的老舊公共電話亭。
投幣。按照他說的號碼,撥了過去。
電話隻響了一聲就被迅速接起,對麵沒有任何聲音,隻有一片沉默的等待。
我壓低聲音,用最快的語速,平靜地說道:
“朱雀歸巢,三七。”
說完,我立刻掛斷電話,迅速離開,如同從未出現過。
我知道,信息已經發出。對方能否理解,是否會來,何時會來,都已不是我能控製。
回到出租屋,我看著昏迷不醒的威猛男子,又看了看窗外依舊沉沉的夜色。
我知道,平靜的日子,結束了。
一場更大的風暴,或許即將來臨。而我,已經將自己推到了風暴的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