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沒有鬆開手,反而就著這個姿勢,微微仰頭看著逸塵。
“逸塵。”
她叫了他的名字,然後微微用力,收緊了手指,讓兩人手掌的貼合更加緊密。
“你之前說,你是‘日久生情’的類型。”
她注視著逸塵有些躲閃的眼睛,緩緩問道。
“那麼,對你而言,這個‘日久’……究竟需要多久,才能‘生情’呢?”
晚風吹拂起琴額前的金色發絲,也吹動了逸塵心中那池剛剛被攪亂的春水。
他感覺自己的心跳聲大得恐怕連琴都能聽見。
“日久”是多久?他不知道,他從未仔細思考過這個問題。
他隻知道,此刻,琴握著他的手,問出這個問題時,他並不討厭,甚至……那加速的心跳和臉上無法抑製的熱度,似乎都在指向某個模糊的答案。
“我……我不知道……”
逸塵老實地回答,聲音有些發乾,目光卻不由自主地被琴那認真而溫柔的眼神吸引,無法移開。
看著他這副茫然又誠實的模樣,琴的唇角微微向上彎起一個柔和的弧度。
她沒有再追問,也沒有鬆開手,隻是就這樣牽著他,轉身繼續朝著他家的方向走去。
“沒關係。”
“我們可以……慢慢來。”
她的手依舊穩穩地牽著他的。
而逸塵,像個被牽線的人偶,暈乎乎地跟著她的步伐,所有的注意力似乎都集中在了那隻被緊緊握住、傳來陣陣溫熱的手上。
大腦一片空白,隻剩下心臟在胸腔裡不爭氣地、劇烈地鼓噪著。
就在琴牽著逸塵的手,繼續向前走的下一秒。
後方陰影中,神裡綾華死死盯著那兩隻交握的手,指甲幾乎要掐進掌心的軟肉裡。
她原本蒼白的臉頰因為極致的憤怒而泛起一絲不正常的紅暈,胸膛劇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灼熱的痛感。
夠了。
一眼都不想再多看。
那畫麵像是最鋒利的刀刃,反複淩遲著她的神經。
逸塵君那沒有掙脫的手,那微微泛紅的側臉……還有那個女人,那副仿佛勝利者般的從容姿態!
她猛地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再睜開時,眼中所有的狂怒與痛苦都被強行壓下,轉化為一種近乎冷酷的決絕。
沒有絲毫猶豫,她倏然轉身,裙擺劃過一個利落的弧度,頭也不回地朝著與逸塵家相反的方向快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