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逸塵躺在風起地巨大的橡樹下,斑駁的陽光透過枝葉縫隙灑在他臉上,卻照不進他此刻有些紛亂的心緒。
他雙手枕在腦後,望著頭頂那片被樹枝分割的藍天,眉頭微蹙。
對優菈,他喜歡看她明明在意卻偏要擺出那副傲嬌模樣,最後那不經意流露出的、隻對他展現的細微嬌羞。
對琴,那份心跳加速的感覺真實無比,在她牽起他手的那一刻,在他看到她溫柔堅定的眼神時,胸腔裡的鼓噪無法作假。
而對神裡綾華……或許是這段時間朝夕相處,習慣了她無微不至的溫柔,習慣了她總是在身邊的身影。
直到剛才看著她決絕離開的背影,直到胸口那朵勿忘我帶著她最後的請求沉甸甸地貼著心臟,他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那份“習慣”之下,早已滋生了更深的不舍與……某種他尚未完全厘清的情感。
而且,還不止她們。
璃月那位運籌帷幄的天權星凝光,稻妻那位狡黠如狐的八重宮司,還有那位總是奔波勞碌、溫柔的甘雨……
他好像,在不知不覺中,確實對很多女孩子都抱有超乎尋常的好感。
逸塵閉上眼,抬手揉了揉眉心,一股強烈的自我厭惡湧上心頭。
“真是個差勁的男人啊。”
他低聲自語。
如此優柔寡斷,如此貪心,簡直愧對她們任何一份真摯的情感。
就在他沉浸在這種負麵情緒中時,一瓶包裝精致的蒲公英酒,“咚”地一聲,輕輕放在了他腦袋旁邊的草地上。
逸塵一愣,側過頭看去。
隻見凱亞正笑嘻嘻地蹲在他身邊,那隻獨眼彎著,他今天沒穿騎士團製服,一身便裝顯得更加隨性不羈。
“喲,”
凱亞拿起酒瓶,用瓶底輕輕碰了碰逸塵的肩膀,“
這種愁眉苦臉、唉聲歎氣的樣子,可一點都不適合你啊,我的摯友。”
逸塵撐著手臂坐起身,接過凱亞順手遞過來的、已經拔掉木塞的酒瓶,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你怎麼找到這裡的?”
“歡愉告訴我的。”
凱亞晃了晃自己手中的另一瓶酒,說得神神秘秘,隨即在逸塵身邊大大咧咧地坐下,背靠著粗壯的樹乾,
“再說了,整個蒙德,能讓你露出這種為情所困表情的地方,除了這裡,還能是哪兒?”
“誰為情所困了!”
逸塵下意識反駁,仰頭灌了一大口酒,辛辣中帶著回甘的液體滑過喉嚨,卻沒能衝散心中的煩悶。
凱亞看著他這副欲蓋彌彰的樣子,低低地笑了起來,也不戳破。
他喝了一口酒,目光投向遠方一望無際的平原。
“我說摯友啊,你是不是在煩惱……自己好像喜歡上了不止一位女士,覺得自己像個腳踏多條船的人渣?”
“噗——咳咳!”
逸塵差點被第二口酒嗆死,震驚地看向凱亞,
“你、你怎麼……”
“我怎麼知道?”
凱亞轉過頭,獨眼中滿是“你還是太年輕”的笑意,
“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嗎?從稻妻的白鷺公主,到我們蒙德的浪花騎士和前代理團長,還有璃月的那幾位……嘖嘖,摯友,你的‘人際關係’可是豐富多彩得讓我這個騎兵隊長都自愧不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