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陽光有些刺眼,河口村碼頭彌漫著鹹腥和柴油混合的氣味。
剛從趙老六那獲得消息,陳川便來到了碼頭。
在躍進號旁邊開始忙碌,但打理的卻不是常用的流刺網或拖網。
而是幾套讓人看了就心裡發毛的大家夥。
胳膊粗的加強海竿,臉盆大小的沉重繞線輪,閃爍著寒光的巨大魚鉤,還有幾個密封的桶,散發出濃烈得令人作嘔的腥臭。
這是他上次捕撈虎鯊之後重新采購的裝備。
許大海啃著饅頭走過來,看到這陣仗,差點噎住,瞪大了眼睛:
“川哥,你這……又是龔師傅那朋友催魚翅了?”
“咋不把水生和老五他們叫上?那玩意勁兒大,人多才好弄啊!”
他想起上次釣虎鯊的驚險場麵,還心有餘悸。
陳川檢查著粗壯的魚線,頭也沒抬:“不是虎鯊,用不了那麼多人。”
“水生和老五我有彆的安排。”
“不是虎鯊?”
許大海更納悶了,湊近那猙獰的魚鉤看了看:
“那是釣…”
“黃唇魚?”
陳川直起身,用毛巾擦了擦手,目光投向遠方的海平麵:
“釣點搗蛋鬼。大海,彆問那麼多,跟我走就是了。路上我再跟你說。”
許大海雖然滿肚子疑問,但對陳川有著絕對的信任,當下也不再多問。
三兩下吞掉饅頭,幫著把那些沉重的釣具和餌料桶搬上船。
躍進號轟鳴著駛離碼頭,破開平靜的海麵,朝著東北方向大約十海裡外的一處海域駛去。
到了目的地,陳川熟練地停船、下錨。
這裡水深足夠,遠離主要航道。
他一邊組裝釣具,一邊終於向許大海透露了部分計劃:
“大海,王立和那個孫釗,不是搶了罐頭廠的鱈魚訂單嗎?”
“對啊!想起來就憋氣!”
許大海憤憤道。
“趙老六從王立那兒套到話了,漁場的位置,大概在黑石島往北四十海裡。”
陳川說著,將一大塊腥臭的誘餌掛上了魚鉤,然後開始拋灑餌料,
“那地方我知道,確實有機會弄到鱈魚,但也容易招點彆的東西。”
許大海看著那在海水中暈開的血霧,似乎有點明白了:
“川哥,你是想…?”
“對,鯊魚。”
“它們最喜歡在這種鱈魚聚集的地方湊熱鬨。”
陳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它們一來,魚群受驚,半個月都聚不起來。”
“要是運氣好,引來一兩條大的,說不定還能直接把網給撕了。”
許大海倒吸一口涼氣,眼睛亮了起來:
“妙啊!川哥!你這招太絕了!”
“可是…這鯊魚能聽咱的?”
“所以咱們得提前送點過去。”
陳川拍了拍旁邊的餌料桶。
兩人相視一笑,不再說話。
陳川跑到船艙,開啟了聲呐,許大海則是按照一定頻率繼續拋灑餌料。
虎鯊難釣,但鯊魚並不能難。
尤其是這回陳川並沒有大小的要求。
晚上七點多鐘的時候,就弄到了足足五條鼠鯊。
雖然大小都沒有超過兩米,但這小東西力氣還真不小。
將陳川兩人折騰的是精疲力儘。
……
夜幕低垂,躍進號拖著疲憊的船身,緩緩靠近了黑石島那處簡陋的礫石碼頭。
船還未完全停穩,聽到動靜的周海豐和幾個黑石島漢子就舉著煤油燈迎了上來。
“陳老板!大海兄弟,怎麼這麼晚過來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