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虎和秦伯年正在另一邊挑人,準備帶去鎮上的新鋪子,劉啟沒管,他信這兩人。
他轉身走向閆武,那家夥腿上還纏著紗布,正一臉諂媚地在旁邊候著。
“劉村長,您看這牆修得還行不?我可是把棺材本都拿出來了,請的都是村裡最好的瓦匠。”
劉啟掃了一眼正在修建的圍牆,泥土和石塊堆砌得確實紮實,閆武沒敢糊弄事。
閆武不是講信用,是真怕了。
劉啟一個人一把弓就能把他壓得抬不起頭,更彆提下溪村還有那些叫不出名字的木弩,真把劉啟惹毛了,他毫不懷疑對方會帶人踏平上溪村。
“還行,手腳麻利點,彆耽誤了我種地。”
劉啟的話很平淡,聽不出什麼情緒。
閆武趕緊點頭哈腰,活像個店小二。
“一定一定,保證誤不了劉村長您的大事。”
打發了閆武,劉啟才朝著那群被選中的村民走去。
目光最終落在人群最後麵,那個一直低著頭的老六身上。
劉啟喊了一聲,“老六,你過來。”
老六整個人抖了一下。
周圍被選中的村民,目光也齊刷刷地看向老六,眼神複雜,有同情,也有瞧不起。
老六在下溪村的名聲,確實不怎麼樣。
“村……村長,您叫我?”
老六抬起頭,臉上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磨磨蹭蹭地走到劉啟麵前。
他不敢看劉啟的眼睛,目光躲閃,兩隻手緊張地搓著衣角。
上次他守門失職,放了山匪進村,毀了劉啟的喜酒,這事像塊大石頭,一直壓在他心頭。
他以為劉啟會就此徹底把他當個屁放了,甚至把他趕出村子。
可劉啟不但讓他繼續守村口,現在居然還把他選進了去鎮上乾活的名單裡。
這份待遇,讓老六心裡又是感激,又是沒臉見人的愧疚。
劉啟沒說話,就這麼靜靜地看著他,這種沉默的壓力,比罵他一頓還讓他難受。
終於,老六再也扛不住,噗通一聲就跪了下去。
“村長,我對不住您,上次是我不好,您要罰就罰我,我半句怨言都沒有。”
“我老六不是個東西,好吃懶做,差點害了全村。”
“我就是個廢物,村長,您把我從名單上劃掉吧,我沒臉去鎮上給您乾活,我怕給您丟人現眼。”
老六鼻涕眼淚一大把,說話帶著後悔。
劉啟看了老六一眼,語氣平淡。
“先起來,下溪村的人,沒必要低頭給人跪著。”
老六猶豫了一下,慢慢站起,還是把頭低著。
“頭抬起來。”劉啟這話說得平靜,卻根本不讓人拒絕。
老六咬了咬牙,這才抬頭,跟劉啟對視了一眼。
劉啟臉色沒什麼變化,看不出他是什麼情緒。
“講吧,怎麼現在想著去鎮上乾活了?”
老六呼吸稍有些快,猶豫幾秒後才低聲說。
“村長,我其實就想讓大家知道,我不是那種壞人。”
“那次山匪衝村以後,我這心天天懸著,總怕有山匪再砸進來,您那場婚宴也成了笑話。”
“我自己心裡一直過不去,不覺得能對得起村裡人,更覺得對不住您還信我。”
“村裡現在越來越好,大家都有事做,日子都來勁了,可我還在後頭落著,不想再當那個掉鏈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