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劉啟死在了山上,他再領著人上去“收拾殘局”,一切都順理成章。
“既然如此,草民領命。”
劉啟對著王景,深深地鞠了一躬。
“三日之內,我必提黑旋風的人頭,來見大人。”
說完,他轉身就走,步子邁得又快又穩,沒有半點拖泥帶水。
看著劉啟遠去的背影,陳泰忍不住嗤笑出聲。
“大人,這小子,還真是個愣頭青。”
“他不會真以為,您會派兵去幫他吧?”
“他現在,就是咱們砧板上的一塊肉,想怎麼剁,就怎麼剁。”
王景也端起了茶杯,慢悠悠地呷了一口,臉上全是勝券在握的得意。
“年輕人嘛,有股子衝勁是好事。”
“可惜啊,太嫩了點兒。”
“他以為自己是頭餓狼,卻不知道,真正的獵人,從來都是在暗處等著。”
他仿佛已經能看到,三天後,劉啟的屍體被抬到他麵前的場景了。
可王景哪裡知道。
才一走出縣尉衙門,劉啟臉上那份恭順就消失得一乾二淨,取而代之的,是如深淵般的冰冷。
“王景,你千不該,萬不該,就是親手把屠刀,遞到了我的手上。”
他心裡透亮,王景給他的,根本不是什麼催命符,而是一張殺人的執照。
一張讓他可以名正言順,把黑風寨連根拔除,把所有威脅都扼殺在搖籃裡的執照。
這場局,從他踏出衙門這一刻起,誰是獵物,誰是獵人,可就不好說了。
一回到下溪村,劉啟立刻就把所有核心的弟兄都叫到了一起。
當他把王景的命令一說,屋裡所有人的臉,“唰”地一下全白了。
“什麼?讓我們現在去攻打黑風寨?”
趙虎一拳頭砸在桌上,震得茶杯叮當作響。
“王景這老狗安的什麼心!他這是要咱們的命啊!”
“當家的,這命令接不得!”
張鐵山也急了。
“我們才跟黑風寨的人乾了一架,元氣還沒緩過來,弟兄們都需要歇口氣。”
“現在去強攻山寨,能有多少勝算?”
“再說山寨那地勢,那麼險,易守難攻,要是硬往上衝,就算最後打下來了,我們這些人,又能剩下幾個?”
屋子裡頓時亂成一鍋粥,七嘴八舌的,但所有人的意思都一樣:
這一仗,不能打。
“都安靜。”
劉啟的聲音不高,卻像有股魔力,讓所有人都立刻閉上了嘴。
他的目光,緩緩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
“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麼,都覺得這是條死路。”
“但你們有沒有想過,這恰恰是我們唯一的一條活路!”
所有人都愣住了,沒明白劉啟這話裡頭的意思。
“王景,他為什麼要逼我們去打黑風寨?”
劉啟頓了頓,自己回答道:“因為他怕了。”
“我們鄉團冒頭的速度,已經超出了他的掌控,讓他感覺到了威脅。”
“所以他想除了我們,想借黑風寨這把刀,來殺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