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木真笑了,唇角挑起點說不出的詭氣。
“那邊也不過是幾個工匠,什麼千軍萬馬都用不著。”
“隻需,隨我揪出一隊最能隱進風沙、不露痕跡、天生夜行的亡靈影子。”
這幾句話說完,他頓了一頓,話音冷到讓人直覺陰森。
“我要自各部落所有子裡裡,揀出冷靜的追獵者。”
“還有鼻子像狼一樣敏銳的偵探手,以及那些會長夜潛行、專弄人命的冷麵殺手。”
“組建一支,隻屬於我,也隻聽我一個人命令的特殊部隊。”
“他們的名字,叫‘長生天之狼’。”
長生天之狼。
這個名字一出口,帳篷裡的空氣都仿佛凝固了。
所有人都感覺到了一種發自內心的戰栗。
他們知道,大汗這是要組建一支,草原上從未有過的,最恐怖的暗殺部隊。
“這支部隊,不需要太多人,五百,足矣。”
“但這五百人,必須是精英中的精英,惡鬼中的惡鬼。”
“他們將像草原的狼群一樣,悄無聲息地潛入南人的腹地。”
“他們的任務不是作戰,是破壞,是暗殺,是製造恐慌。”
“燒毀他們的糧倉,炸毀他們的礦山,搗毀他們的兵工廠。”
“刺殺他們的官員,他們的工匠,甚至他們的家人。”
“我要讓那個叫劉啟的南人,寢食難安,草木皆兵。”
“我要讓他看著自己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一切,被一點一點地摧毀殆儘。”
“反觀他,哪怕拚儘全力,也摸不到我們的一絲行蹤。”
鐵木真開口的聲音,冷得像夜色裡淬過毒的刀鋒。
在座的人下意識地打了個冷顫,隻覺脊背滲出冷汗。
這一招,已經不是陰狠那麼簡單了,簡直毒到骨子裡。
妥妥不再像是打仗,更像一場咬牙往死裡整的恐慌遊戲。
合理歸合理,卻喪心病狂到幾乎沒有底線。
但是很難否認,單拎對劉啟來說,這是又準又狠的命點。
畢竟能撐得起那麼大的攤子,劉啟全仰仗他那先進得不像話的工業體係。
談強大,這東西沒人能比;說到弱點也就在這兒。
越複雜越精細,某些環節出了幺蛾子容易一崩到底。
一旦少數機要人物和設施出問題,連帶著雪崩起來,分分鐘丟命。
被鐵木真死死摁住的短板,就正是他的高明與軟肋之交界。
而現在,他正要動手拿最絕情辦法,腓骨敲下這一刀。
帳內仍有人遲疑,終於有人出聲。
“可眼下這夥‘長生天之狼’,誰來帶頭掌盤算?”
要指揮這樣一支精英雲集,任務又極其特殊的部隊。
統帥的人選至關重要。
他不僅要武藝高強,更要足智多謀,心狠手辣。
在場的將領們都在心裡盤算著,誰能擔此重任。
木華黎?他雖然是名將,但風格偏向於大開大合的正麵作戰,不適合乾這種臟活。
博爾舍?他更是個隻知道衝鋒陷陣的猛將,腦子裡長的都是肌肉。
其他人似乎也都差了點意思。
就在所有人都猜不透大汗心意的時候。
一個誰也想不到的人,從金帳的陰影裡緩緩走了出來。
那是一個年輕人,看上去不過二十出頭。
身材並不高大,甚至有些瘦削,臉色也有些病態的蒼白。
他穿著一身最普通的牧民袍子,混在人群裡根本就不會有人多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