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李衛國推開門,一股冷風灌了進來。
門外,一道身影早已凍得瑟瑟發抖,不是秦淮茹是誰?
今天的她,明顯是下了功夫的。補丁衣服洗得乾乾淨淨,頭發梳得一絲不苟,一張俏臉慘白,掛著兩行清晰的淚痕,活脫脫一朵風中搖曳的小白蓮。
一見李衛國,她眼圈瞬間通紅,哭聲帶著顫音,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衛國兄弟……嫂子對不住你,嫂子給你賠罪了……”
說著,那金豆子似的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要是一般男人,心早就化了。
可惜,她麵對的是李衛國。
李衛國眼神沒有半點波瀾,像是看一塊石頭,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
“有事?”
他的冷漠像一盆冰水,澆得秦淮茹心裡一顫。劇本不對!他不該是這反應!
她連忙上前一步,堵住李衛國的去路,哭聲陡然拔高了八度,確保院裡早起的人都能聽見:
“衛國,你彆這樣對嫂子!我知道錯了,我不該鬼迷心竅!可我能怎麼辦啊?東旭廢了,棒梗、小當、槐花嗷嗷待哺,我一個寡婦,我不豁出去這張臉,我們娘幾個就得餓死啊!”
她聲淚俱下,把自己塑造成一個為家庭所迫、走投無路的悲情女人。
“你就當可憐嫂子,原諒我這一次!那錢……我以後砸鍋賣鐵也還你,我給你做牛做馬都行!”
然而,回應她的,是李衛國一聲冰冷的嗤笑。
“演完了?”
秦淮茹的哭聲戛然而止,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雞。
“你……你說什麼?”
“我說,彆演了。”李衛國上前一步,一米八的身高帶來的壓迫感,讓秦淮茹不由自主地後退。他那雙深邃的眼睛,像手術刀一樣,剖開了她所有的偽裝。
“你真以為我還是那個被你幾滴眼淚就能哄得團團轉的傻子?”
他的聲音不大,卻像一把把尖刀,刀刀見血!
“我媽想吃個雞蛋,你家棒梗伸手就偷!我去找你,你說‘小孩子不懂事’!”
“我爹媽還在時,廠裡發的補助,你媽賈張氏次次堵門,不給一半不走!”
“那三百塊錢,是我爹媽拿命換的撫恤金!你昨天上門騙走的時候,怎麼沒見你掉一滴眼淚?”
李衛國每說一句,秦淮茹的臉就白一分。
這些她以為早就被遺忘的醃臢事,竟被李衛國記得一清二楚,還當著街坊的麵全抖了出來!
周圍的門“吱呀”地開了幾扇,一道道探究的目光射過來,讓她感覺自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羞恥得無地自容!
“我……我不是……”她嘴唇哆嗦,想狡辯,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你不是?”李衛國笑了,笑意裡全是殘忍,“你敢說你今天來,不是看我昨天收拾了傻柱,電暈了賈張氏,覺得我這根骨頭啃不動了,想換個法子繼續吸我的血?”
“還想著讓我心軟,以後你好繼續打著‘鄰裡互助’的旗號,三天兩頭從我這拿棒子麵,把我當你們賈家第二個傻柱養?”
秦淮茹徹底慌了,她沒想到,自己的心思被看得一乾二淨!
“我告訴你,秦淮茹!”李衛國的眼神驟然森寒,“做你的春秋大夢!”
“那三百塊,我不要了!”
他的聲音如同炸雷,響徹整個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