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衛國從市委大院走出來的時候,手裡緊緊握著那張帶著鋼印的文件。
劉書記剛才親自動筆,簡直就是尚方寶劍。
“小李啊,有什麼需要,直接找我。”小張秘書在車上反複叮囑,“劉書記這次是真的看重你。”
李衛國點點頭,心裡卻在盤算著接下來的行動。三個月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要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證明自己的技術,絕對不是件容易事。
特彆是馬德福那個老狐狸,剛才在走廊裡的威脅,可不是說著玩的。
車子剛到軋鋼廠門口,李衛國就看到楊廠長在辦公室門口等著。
“衛國!聽說你在市委大院大顯神威?”楊廠長興奮得臉都紅了,“連劉書記都誇你有能耐!”
李衛國把文件遞給他看。楊廠長掃了一眼,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我的天!市委特批文件?這可是尚方寶劍啊!”他激動得手都在發抖,“衛國,你這是要飛黃騰達的節奏啊!”
“楊廠長,彆激動。”李衛國淡淡一笑,“現在還早著呢。三個月後能不能成功,還是個未知數。”
“那你需要什麼支持?廠裡全力配合!”
李衛國想了想:“暫時不需要廠裡的資源。農業這塊,我得自己來。”
說完,他告彆楊廠長,騎著自行車回到四合院。
路上,他一直在思考馬德福可能使的絆子。這老家夥在農業局根深蒂固,想要搞點小動作,簡直輕而易舉。
果然,第二天一早,李衛國就見識到了什麼叫“開局地獄難度”。
“咣當!”
一輛破卡車停在四合院門口,發動機冒著黑煙,看起來隨時會散架。
車上跳下來一個光著膀子的司機,朝著院子裡喊:“李衛國!農業局給你送工具來了!”
李衛國走出來一看,差點氣笑了。
卡車後鬥裡,堆著一堆爛木柄的鋤頭、豁了口的鐵鍬,還有幾把斷齒的耙子。這些破玩意兒,彆說乾活了,連當燒火棍都嫌硬。
“這就是農業局給我的工具?”李衛國走到車邊,隨手拿起一把鋤頭。
木柄已經開裂,鋤頭也鏽跡斑斑。輕輕一掰,“哢嚓”一聲,木柄直接斷成兩截。
司機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兄弟,彆怪我啊。馬局長說了,就給你這些。”
話音剛落,又是一陣腳步聲。
七八個男人晃晃悠悠地走過來,一個個衣衫不整,叼著煙,滿臉的不耐煩。
領頭的是個瘦猴一樣的家夥,三十來歲,眼神賊溜溜的,一看就不是什麼好鳥。
“你就是李衛國?”瘦猴上下打量著他,“我叫二賴子,馬局長說了,我們這幫兄弟以後就歸你管了。”
他吐了口煙,繼續說:“不過醜話說前頭,我們可都是乾慣了輕省活的。下地種田這種苦力活,我們可沒什麼力氣。”
其他幾個人也跟著起哄。
“就是,我們都是技術工種,不能乾粗活。”
“種地太累了,我腰不好。”
“我血壓高,不能彎腰。”
聽著這群人七嘴八舌的借口,李衛國終於明白馬德福的用心了。
這哪是給他派工人?分明是給他找麻煩!
四合院的鄰居們也都探出頭來看熱鬨。
“哎呀,這就是衛國的團隊啊?”
“看起來不怎麼樣啊。”
“就這些破工具,能種出什麼東西來?”
特彆是賈張氏,隔著窗戶幸災樂禍地說:“我就說嘛,這小子就是吹牛!現在露餡了吧?”
麵對周圍的竊笑聲和質疑聲,李衛國卻絲毫不怒,反而笑了。
他走到那堆廢銅爛鐵前,隨手拿起一把斷了柄的鋤頭,掂了掂分量。
“馬局長就給你們這點東西,讓你們來給我添堵?”他淡淡地說,“看來他還是太小看我了。”
說完,他將鋤頭往地上一扔,發出“當”的一聲脆響。
那聲音在安靜的院子裡格外刺耳,所有人都被這突然的動作震住了。
李衛國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如刀,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
“回去告訴姓馬的,這點小把戲,也好意思叫破壞?簡直是在侮辱我的智商。”
二賴子被這氣勢震住,下意識地退了一步:“你…你想乾什麼?”
“我想乾什麼?”李衛國冷笑一聲,“既然馬局長這麼貼心地給我安排了"團隊",那我當然要好好利用。”
他環視著那群懶漢,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