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北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
與其他奇形怪狀的魔教弟子不同,端坐在血池最深處的那人,一頭烏黑的長發披散在背後,雖然處在血池中,卻並未被這一池鮮血所汙。
他雙眼緊閉,低垂著頭,從頭發間隙露出的臉頰顯得異常蒼白。
雖然程北他們過來的時候,並未刻意掩藏行蹤,可是血池中的幾位魔教弟子,卻並沒有因為他們的到來而有其他反應。
“他們不知道我們來了?”玉笙現在已經完全放下了害怕的情緒,她擠到程北的身邊,好奇的問道。
身後,是一臉不滿的洛恩,他瞪著擠在程北身邊的玉笙,似乎在控訴這小丫頭霸占了自己的位置。
“也許不是不知道我們來了。”程北看著對麵,冷冷的瞥了一眼,“隻是認為我們不是他們的對手吧。”
說著,程北向前走了兩步,“你們退後點。”
玉笙乖巧的退到了夏如涵的身邊,大家的視線都集中在程北身上。
程北緩緩抽出了日輪劍,劍一出鞘,被空氣中湧動的魔氣一激,立刻迸發出淩冽的劍氣來與魔氣對抗,這是日輪劍鎮壓了魔帝心臟數萬年後,對魔氣的本能反應。
日輪劍漂浮在程北身邊,程北運轉起功法,身後一輪紅日冉冉升起,純正的純陽靈力從紅日中散發出來。
日輪劍的劍氣與紅日中的純陽靈力交相輝映,攪動得血池開始翻騰起來。
一縷一縷黑色的魔氣,被混合的劍氣與靈力蒸發,消散在空氣中。
偶爾一束光照在那幾個奇形怪狀的魔教弟子身上,照得他們皮膚裂開一個個大口子,有一股股魔氣從傷口中升騰起來。
這時,血池中那幾個魔人終於有了動靜,他們一個個緩緩的站起身來,睜開眼睛,一邊發出毫無意義的吼叫聲,一邊四下張望,搜尋給他們帶來傷害的罪魁禍首。
“哼。”
程北一聲冷哼,絲毫不懼,日輪劍上的淩冽劍意瞬間暴漲,狠狠的一劍劈下,長長的金色劍光將血池斬成了兩半。
血池中的鮮血從裂開的池壁裡洶湧的流了出來。
魔人們憤怒的吼叫著,手腳並用的爬出了血池,朝程北的方向攻過來。
他們睜開的眼睛都變成了赤色,有涎水從口角處滴落,有的人身體拔高了許多,也有人變得異常強壯,皮膚大塊大塊的破損,卻沒有鮮血從裸露的傷口處流出。
手上都長出了長長的黑色指甲,揮動起來,似乎能將擋在他們麵前的一切都劃開。
程北提著劍迎了上去,還不忘提醒身後的人。
“你們小心,指甲上有毒。”
大家與魔人們紛紛戰在一起。
程北一人就對付了三個,隻見他手裡的日輪劍上劍光連閃,很快一個魔人就被他卸成了好幾塊,落在地上,化作一團汙血。
另外兩個魔人並沒有因為同伴被殺而產生任何恐懼的情緒,他們此刻,赤紅色的眼神裡,除了瘋狂與殺意,沒有其他任何感情,想來修煉失敗的他們,已經變成了一尊隻會殺戮的機器。
這樣的魔人,雖然看上去恐怖,但由於他們沒有了理智,隻會用本能對敵,很快,就都敗在程北幾人手下。
魔人一旦被殺死,落到地上的屍體就變成了一團汙血,而這些汙血,好似有生命一般,慢慢的朝著一個方向聚集。
程北不是第一次對付修煉了這種魔功的魔教弟子,他一眼就看出了這些聚集起來之後,還會再生,指揮著身後的紅日,射出比剛剛還要更強勁的日光,照射在汙血上。
隻聽見呲呲的聲音,眼看著在程北的純陽靈力之下,這些汙血都被蒸發了個乾淨。
直到這個時候,還在血池中端坐的那個魔教弟子,臉上的表情才有了些許變化。
他緩緩抬起頭來,慘白的臉上,仿佛被鮮血浸紅的嘴唇無比醒目,睜開的雙眼也泛著紅色的光芒,但看起來並不如其他人那樣瘋狂,神智未失。
“雖然手下那幾個蠢貨被你們殺了,不過沒關係,似乎你們這幾人的鮮血,味道更為鮮美,靈力更為充沛。”
這人說話的聲音,聽上去有一種黏膩的邪惡感,讓人從心底裡感到不適,仿佛一條冰冷的蛇,從背後爬過。
程北難受的皺起了眉頭,手裡的劍挽了個劍花,就要攻過去。
那個魔教弟子卻仿佛沒有看到他的攻擊一般,而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啊,有一股從未聞到過的鮮甜香味,這是什麼靈力,是誰?隻要吃了他,我的功力肯定能大增到一個不可想象的境界,是誰?”
魔教弟子無視了程北刺過來的日輪劍,抬起頭瘋狂的找尋著所謂香甜的靈力。
玉笙聽到他說要吃人的時候,臉色一變,差點惡心得吐了出來。
就是這麼一個小小的動靜,將魔教弟子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哈哈哈哈,是你,發現了,原來是你身上的味道。”
不知這名魔教弟子怎麼一閃,眼看著程北就要刺中他了,他卻從日輪劍下消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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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帶著腥風的,蒼白得好像骨架一般的鬼爪,此刻正朝著玉笙的肩頭抓了過去。
事發突然,不知是因為玉笙少有與人對敵的經驗,還是這人的造型令她害怕,又或者是剛剛他所說的話震懾了小姑娘的心神,總之,玉笙修為雖然高過這名魔教弟子,卻呆立在原地,並沒有出手抵抗。
魔教弟子桀桀的怪笑著,眼看那雙鬼爪就要抓住玉笙的肩膀。
就在此時,夏如涵拉著玉笙就往旁邊一躲。
而宋時君和洛恩的長劍,雙雙出鞘,擋在了鬼爪的前麵。
魔教弟子大怒,剛想使出其他招數,先把麵前礙事的兩人打發掉時,身後,程北的日輪劍又劈了過來。
“吼!”
感受到身後的劍風,魔教弟子急急收手,往側麵躲去。
程北哪能讓他這麼輕鬆躲過,手上的日輪劍,劍尖忽然吐出道劍氣,直直的釘進了魔教弟子的肩頭。
純陽劍氣入體,給魔教弟子帶來了極大的痛苦。
他的傷口仿佛被腐蝕了一般,瞬間就爛出一個大洞。
“該死的,好純正的純陽靈氣,莫非,你就是那程北?”
魔教弟子一隻手捂住傷口,另一隻手則迅速的變粗,手指上的指甲也暴漲了好幾寸,指甲上黑光閃耀,這要是被抓一下,還不得去了半條命啊。
“正是程北,好叫你知道,是喪命在誰的劍下。”程北清冷的聲音,衝淡了因為魔教弟子令人不適的說話聲,帶來的惡心感覺。
魔教弟子手下的傷口,正在快速蠕動,想要修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