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在陳明安的眼裡,她所有的體麵都是他的,甚至早就嫌棄她是個鄉村野婦,連計較都覺得是在浪費心思,全然忘了在西北她也是曾和他並肩作戰過的。
這些日子,她不是沒察覺陳明安的變化,隻是總想著,她與陳明安不過是搭夥過日子,隻要忍一忍,隻要思舟能在陳家安穩長大,她便一切都可以不計較,可如今,他跟李嫣兒這般親密,甚至還在外人麵前詆毀自己,她還有什麼理由自欺欺人?
陳家,早已不是她和思舟的避風港了。
既如此,她必須早做準備,不能等著被人給趕出去。
引路的宮女也看到了回廊那頭的景象,臉上露出幾分同情,悄悄抬眼看向宋爾雅,見她臉色蒼白如紙,不知要不要將此事告知陛下才好。
好一會兒功夫,宋爾雅深吸一口氣,聲音淡淡:“我們快走吧,可彆叫貴妃娘娘等急了。”
“是。”
宮女顯然沒料到宋爾雅竟然半分不計較,連忙應下,繼續引路。
水榭仍舊是一片熱鬨景致,宮燈掛在亭子廊上,竟是彆有幾分雅致。
宋爾雅被引到江夢璃麵前,盈盈一拜:“臣婦回來遲了,還請貴妃娘娘恕罪。”
江夢璃並沒急著應答,目光卻是落在了她身上那衣裳上頭,一眼便認出是宮裡的東西,而非是蘇扶盈方才給的那件。
“陳夫人身上的衣裳倒是秀雅,不知哪裡來的,本宮也想做件一樣的。”
她的話分明試探。
宋爾雅心中忐忑,不自覺捏住了自己的手,輕聲道:“方才陛下瞧見臣婦身上的衣裳臟了,命人送來的,應當是哪個宮女的衣裳,比不得貴妃娘娘的衣裳華貴。”
果然是周宴珩。
江夢璃握緊了手裡的帕子。
她實在是想不明白,一個鄉下來的粗鄙婦人,到底有哪裡好,竟然能讓周宴珩一次又一次偏袒她,而自己,當朝貴妃,陪伴了他這麼多年,他對自己卻仍舊冷淡。
她深吸一口氣,強行將心中的嫉妒壓了下去。
“原來如此。”江夢璃努力維持著自己麵上的得意,這才反應過來宋爾雅是自己一人回來的,眉眼間不覺帶了幾分譏笑,問道,“隻是陳夫人怎麼是自己回來的,方才陳將軍和李小姐一同去尋你了,你難道沒瞧見?”
宋爾雅臉色難看了幾分。
方才的那些事情,她自己知道也就是了,要是真的鬨得眾人皆知,陳家沒有臉麵,她自己也沒有臉麵。
她搪塞道:“想是方才臣婦著急回來,便叫宮女帶著繞了小路,這才錯過了。”
話音落下,不遠處便傳來了腳步聲。
陳明安和李嫣兒並肩回來,二人臉上還帶著笑意,頗為郎才女貌。
不知情的隻怕會將二人認為夫婦。
宋爾雅看到這一幕,眼底卻沒有半點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