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偽造?”宋爾雅冷笑,“李小姐要是不信,大可拿著證據去禦史台,請官家來審查,看這東西到底是不是偽造的,我也不可以與你對簿公堂,當日為我接生的穩婆也可上公堂為我作證,隻怕,你不敢!”
她燉了孫,目光掃過一旁臉色發白的徐氏,又添了一句:“便是鬨到禦前,我也敢拿誥命擔保,這醫案上的內容並非偽造!”
徐氏被這話堵得啞口無言,張了張嘴,卻隻能狠狠瞪著宋爾雅,眼底滿是不甘。
明明是這麼好的能將宋爾雅趕出家門的機會,卻沒料到她竟早有準備。
寒風吹過院角的枯枝,卷起幾片殘雪。
宋爾雅攏了攏身上半舊的棉襖,下了逐客令:“老夫人若是沒彆的事兒,我便先帶思舟進屋了,外頭冷,思舟身子弱,比不得二位穿得厚實,要是凍著了隻怕又要請郎中來看了。”
說罷,她便牽著思舟進了屋子。
徐氏看著她的背影,氣得胸口劇烈起伏,卻終究不敢再上前攔著。
若是真鬨到宮裡,她這把老骨頭怕是經不起折騰。
李嫣兒扶著徐氏的胳膊,壓低聲音道:“老夫人莫急,就算有這醫案,也堵不住外頭的流言,再過幾日明安哥哥就要回京了,咱們隻需再等些時日……”
話雖如此,她眼底卻閃過一絲慌亂,陳明安返京的日子越近,她便越怕夜長夢多。
禦書房內,燭火跳躍,映得周宴珩手中的密報字跡忽明忽暗。
暗衛單膝跪地,聲音低沉:“陛下,屬下查到當年小河村屠村現場遺留的箭鏃,與江太師府私兵所用的製式一致,且屠村時間恰在江貴妃派人接回陛下後的第三日。”
話音落下,熟悉的箭簇呈到了周宴珩的眼前。
他的指尖猛然縮緊,指節泛白。
他垂眸望著案上攤開的輿圖,小河村的位置被紅筆圈出,離江家的一處彆院不過百裡路程。
當年他初回京城,忙於應付各方勢力,又要養好身子,甚至還失了憶,全靠江夢璃的提醒。
如今想來,隻怕江夢璃從一開始就做好了趕儘殺絕的準備。
怪道自己剛剛離開,宋二丫便沒了蹤跡。
原來並非是舍棄自己,而是為了活命。
既如此,如今二人相認,她為何不肯同自己訴說當年的委屈,是對自己寒心,還是覺得當年的那些事情也有自己的手筆?
周宴珩不敢再想下去。
他閉了閉眼睛,等再睜開的時候,詢問:“陳家那邊的情況如何?”
“回稟陛下,今兒聖旨一下,陳老夫人還算安生,隻是午後闖入了陳夫人的院子,不知說了什麼,好在陳夫人並沒受了委屈,老夫人也帶著李小姐走了,想來無傷大雅。”暗衛連忙回稟。
周宴珩微微頷首。
倘若當年的事情真的是江家所為,那宋爾雅一直保持警惕也是情理之中,要是真的叫她時刻留在自己身邊,隻怕江夢璃不會善罷甘休,說不定還會調查出宋爾雅的身份。
如此,對宋爾雅來說,留在陳家反而是個好事。
“繼續查。”他突然開口,“查江太師私兵的動向,查當年參與屠村的人,一個都不能漏,另外,陳府那邊加派三倍暗衛,宋氏母子若有半分差池,朕唯你們是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