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龐大的黑影發出一聲不甘的咆哮,腥臭的氣息撲麵而來,但它終究不敢踏入那紫色電光尚未完全消散的區域,最終緩緩退入密林深處,消失不見。隻留下滿地狼藉和空氣中彌漫的焦糊味與妖腥氣。
直到確認那恐怖的氣息徹底遠去,林凡才長長籲出一口氣,緊繃的神經驟然鬆弛,雙腿一軟,差點直接坐倒在地。剛才那一下,幾乎抽空了他本就微薄的真氣和大部分體力。
那少年也明顯鬆了口氣,但仍保持著警惕,仔細聆聽了片刻周圍的動靜,才緩緩放下石斧。他轉過身,看向林凡,眼神極其複雜,充滿了驚訝、感激和一絲仍未完全消散的疑慮。
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隻是生硬地吐出兩個字:“……謝謝。”
發音有些彆扭,但其中的意味是清晰的。
他身後的少女也怯生生地探出頭,大眼睛望著林凡,小聲說了句什麼。係統翻譯過來是:“謝謝你…救了我和哥哥…”
林凡擺了擺手,喘著氣笑道:“沒事…總不能看著你們被那大家夥當點心。”他指了指自己,“林凡。”然後又指了指少年和少女。
少年明白了他的意思,猶豫了一下,指了指自己:“雷。”然後又指了指身後的妹妹,“雲。”
簡單的名字,帶著山林般的質樸。
名為雷的少年看了看林凡蒼白的臉色和微微顫抖的手腳,又看了看地上那株完好無損的三葉赤漿果,再想起剛才那驚險一幕,眼神中的最後一絲戒備終於化去。他彎腰,小心翼翼地用一柄石斧刨開赤漿果周圍的泥土,儘量不傷及根須,然後將整株靈草連同那三顆紅豔欲滴的果實一起挖了出來。
他從懷裡取出一個看起來是用某種大樹葉和藤蔓縫製的簡陋袋子,將赤漿果小心地放入其中,係好,然後遞向林凡。
林凡一愣:“這是?”
雷用簡單的詞彙和手勢比劃著,意思是:你救了它,也救了我們,它應該是你的。這是黑棘森林的規矩。
林凡看著那散發著誘人能量波動的靈草,說不心動是假的。這東西對他修煉肯定大有裨益。但他還是搖了搖頭,將袋子推了回去。
“我們一起趕走了那妖獸,這東西是你們先發現並守護的,理應歸你們。”他嘗試用簡單的語言和手勢表達,“我隻需要…一點點,如果可以的話。”他比劃著一個很小的分量,意指或許一顆果實,或者幾片葉子。
他看得出來,這赤漿果對這對兄妹似乎非常重要,可能關乎他們的生計或者部落的某種需求。自己一個外人,剛見麵就拿走最珍貴的戰利品,於情於理都不合適。更何況,他初來乍到,急需與本地人建立良好的關係,這對兄妹或許是個突破口。
雷顯然沒料到他會拒絕,愣在了原地,拿著葉袋的手有些無措。他身後的雲也眨著大眼睛,好奇地看著林凡。
沉默了幾秒,雷沒有再堅持,而是鄭重地將葉袋收回懷中。他看向林凡的目光,多了幾分真正的認可和尊重。他想了想,從腰間另一個小皮囊裡,掏出了兩顆剛才林凡采集過的地根果,又指了指不遠處一叢熒光草,示意那些都可以給林凡。
林凡笑了,這次是發自內心的。他接過地根果,點了點頭:“謝謝。”
這時,雲輕輕拉了拉雷的獸皮衣,小聲說了幾句,臉上帶著擔憂。雷的表情也凝重起來,他警惕地掃視著四周越來越濃的黑暗,對林凡說道:“天快黑透了,黑棘森林的夜晚非常危險,剛才的動靜可能會引來彆的家夥。不能留在這裡。你跟我們來。”
他指了指一個方向,示意林凡跟上。
林凡求之不得。他一個人可沒信心在危機四伏的森林裡度過夜晚。他立刻點頭,強撐著疲軟的身體,跟上雷和雲的腳步。
雷顯然對這片森林極為熟悉,即使在昏暗的月光下,也能精準地辨認方向。他帶著雲和林凡,在密林和崎嶇的山地間快速穿行,動作輕盈而敏捷,儘量避開那些可能隱藏危險的區域。
林凡跟得頗為吃力,全靠改善後的身體素質和求生意誌強撐。大約行進了小半個時辰,就在林凡感覺雙腿如同灌鉛時,雷終於在一麵爬滿了藤蔓的山壁前停了下來。
他撥開厚厚的藤蔓,後麵赫然露出了一個約一人高的天然石穴入口。洞口不大,但裡麵似乎彆有洞天。
雷率先鑽了進去,確認安全後,示意雲和林凡進來。
石穴內部比想象中要寬敞一些,大概能容納四五個人的樣子。洞壁乾燥,角落裡鋪著一些乾草,似乎有人偶爾在此歇腳。洞口被藤蔓遮擋,十分隱蔽,是個絕佳的臨時避難所。
一進入洞穴,雷立刻搬來幾塊石頭,熟練地將洞口稍微堵小了一些,隻留下通風和觀察的縫隙。雲則乖巧地坐在乾草堆上,拿出水囊小口喝著。
安全感暫時降臨,林凡一直緊繃的神經終於徹底放鬆,強烈的疲憊感和饑餓感如同潮水般湧來。他靠著洞壁滑坐下來,感覺連一根手指都不想動了。
雷看了看他,沉默地從自己的小皮囊裡又拿出兩塊肉乾,和之前的地根果一起遞給林凡。肉乾黑乎乎的,看起來硬度驚人,但散發著純粹的肉香。
林凡道了聲謝,接過肉乾,用力撕咬起來。肉乾很硬,很有嚼勁,味道單一隻有鹹味,但對於饑腸轆轆的他來說,已是無上美味。就著雲遞過來的水囊(他小心地沒有直接對口喝),他艱難地吞下了肉乾和地根果,一股暖流終於再次在胃裡擴散開來。
吃了東西,體力恢複了一些。洞外傳來不知名野獸的悠長嚎叫,更襯托出石穴內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