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霜心中嘖嘖:這屎盆子扣得還真是不遺餘力。
她像看傻子一樣看著曹蘭:“明知道你們盯上他了,他還非得拿自己家鄉的東西來殺人滅口,生怕你們抓不住把柄?是你們蠢還是你們當朕蠢?”
她揮手朝一旁的侯公公道:“去把雲妃找來。”
不一會兒,人群之外傳來一陣鐐銬聲。
蕭煜白手腳上重新被戴上刑具,被兩名魁梧宮男拉拽進來。
兩人四目相撞。
蕭煜白眼底的怨懟毫不掩飾。
看他身上隻穿著單薄羅衣、衣服還破了,發絲淩亂,整個人狼狽不堪,楚雲霜心下一歎,解下昨夜那件披風,快步上前。
她素白的手指搭在蕭煜白肩頭給他披上披風,又整理好被披風壓住的頭發。
蕭煜白一低頭就是楚雲霜細軟的青絲,和低垂專注的目光,關心半點不似作偽。
蕭煜白身體有片刻的僵硬緊繃,手指在身側蜷縮了一下,還是沒把楚雲霜推開。
當著這麼多人的麵,總得給楚雲霜這個皇上一些麵子。
蕭煜白在心裡胡亂地想著。
“你去……”楚雲霜整理好披風,抬眸正想問蕭煜白去了哪裡,突然,一股刺骨冰寒席卷全身!
這寒意與昨日白光乍現時一模一樣,甚至更冷,凍得她猛地一個激靈,本能地抱住了雙臂。
蕭煜白的目光轉為疑惑和審視。
不想給他披風便罷了,以他們兩人的地位,楚雲霜何必在他眼前惺惺作態扮好人呢?
楚雲霜自然不知蕭煜白在想什麼,隻覺得自己像墜入冰窖,牙齒打架、嘴唇發白:“怎麼又來!”
可明明蕭煜白看上去一切如常,怎麼就她自己覺得這麼冷,難道是還有什麼其他的緣故?莫非這是她從一個世界躍到另一個世界的副作用?
楚雲霜想不通,餘光裡看見蕭煜白似乎要抬手解下披風還回來,伸手摁住蕭煜白的手腕,安撫地對她搖了搖頭。
蕭煜白費解地抬頭,正對上楚雲霜安撫的目光。
清澈明亮,像被月光洗了千萬遍的琉璃,不藏半點心機。
一如昨夜。
蕭煜白恍惚了一下,還來不及抓住這一瞬奇異的情緒,楚雲霜已經收回手抱著自己的手臂,皺著眉打量了一圈高令申。
“憑什麼咬死是他?出雲之物非他獨有,這宮裡的出雲人更不止他一個!證據呢?”
高令申無奈側身。
一名宮人收到她的示意,捧著一隻男子宮鞋上前,向眾人展示鞋底上的一小塊褐色痕跡。
高令申接過鞋子,蹲身和地麵血漬裡的鞋印比對:“兩個鞋底的花紋是一樣的,鞋子大小也一樣。”
楚雲霜手指還因為寒冷打著抖,在衣袖裡蹭著溫度,不情不願的探出來接過鞋,掃了兩眼:“宮鞋不都長這個樣?昨日夜裡是我……是朕要雲妃侍寢,朕本人就留宿在他宮裡。僅憑一隻鞋就攀蔑朕的妃嬪?”
她把鞋子丟回高令申懷裡,冒著冷氣道:
“高大人,你可查仔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