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砂終於若有所思地開口:“皇上的情和愛,都比尋常人深沉些。”
案幾之下,已經蘇醒的南雪靜靜聽著。
……
主仆三人說話間,禦書房朱門開啟。
一名女官推著小車進入禦書房,車身壓得咯吱作響,車上又是兩摞堆成小山的奏折。
楚雲霜:“這又是做什麼?”
女官指著其中一摞:“啟稟皇上,這些是盧相特意讓皇上看的各地民間奏報。大人囑咐,望皇上躬親體察民瘼。”指尖轉向另一摞,“這些是雲妃殺人案的卷宗,以及各部大臣參奏本案的。”
楚雲霜:“所以呢?”
女官:“盧相請皇上一一過目。”
楚雲霜:“那朕什麼時候能出去?”
女官:“盧相請皇上一一過目。”
楚雲霜:“什麼意思?他一個臣子還想關朕禁閉不成?”
女官再沒回話,放下車子轉身便走,門口侍衛嘭地一聲關上房門。
楚雲霜被門風扇得發絲淩亂。
侯公公小聲勸慰:“皇上還是先批折子吧。看盧相這意思,您不批完折子是出不去的。”
楚雲霜:“活是乾不完的。批完這些還有那些,他就是要把朕困死在這裡。”
說著,她拿起幾本翻看。
不出所料,儘是些無關痛癢的請安折子、奇聞異事,或是些芝麻綠豆大的地方瑣事,連個像樣的議題都沒有。
盧遠舟這是要用這些廢紙耗乾她的精力,堵住她的嘴,讓她困在這方寸之地,做個徒有其名的“勤政”傀儡。
她坐回椅子上,推開眼前的奏折山。
底下露出皇帝玉璽和一卷空白聖旨。
楚雲霜歎口氣:“權勢旁落,這些東西就成了擺設。”
剛想丟開,外袍的襟帶垂落,掃在手背,像昨晚那人的觸碰。
楚雲霜盯著空白奏折愣神片刻,終究還是把東西好好放在一旁。
她問:“玉砂,你覺得,按照目前的案情來看,凶手會有什麼特征。”
玉砂言簡意賅:“這人力氣大。”
楚雲霜:“何以見得?”
玉砂:“殺人拖屍,還埋那麼深,很累的。”
“確實,”楚雲霜若有所思地活動兩下肩膀,“沒感到酸疼……嗯,定然不是他。”
“不是誰?”玉砂茫然。
楚雲霜:“蕭……雲妃。”
玉砂:“為何?”
“因為……”楚雲霜搜腸刮肚編了個理由,“因為他沒這麼大力氣。”
玉砂不明所以:“您從前從未親近他,不過同他過了一夜,怎麼知道他力氣是大是小?”
楚雲霜尷尬地乾咳兩聲,侯公公忙道:“該死的玉砂,不該問的就彆問!”
玉砂突然懂了,臉上一紅,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