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砂在一旁猶豫道:“皇上,您真的決定親自去嗎?驗屍這種事……”
楚雲霜:“我把周三郎留下,不就是為了拿他當個幌子,好給我們查案騰出手腳?再說,如果我留在這裡,等周三醒過來,我豈不是真的要跟他圓房……”
南雪:“皇上放心,有奴婢在,驗屍不會花太多時間的。”
玉砂抱拳:“無論皇上作何決定,臣誓死相隨!”
等確定門外沒其他人了,玉砂開道,三人趁著夜色很快來到宮人所停屍間。
楚雲霜讓玉砂在門口望風,就要跟南雪往裡走。
玉砂看著南雪,並不放心:“皇上,何不找京兆府的仵作?她會什麼?”
楚雲霜:“她會的很多……”
南雪是出雲聖手南宴的親孫女,自幼學醫,若不是多年前出雲國那場禍事,南雪本該自由的四處遊醫,而不是被困在宮牆之中……
想到此處,楚雲霜的眼神深了深。
眼下不便和玉砂說這麼細。
“……且她是雲妃的人,我用著放心,你也不必猜疑她,仔細守好門口,不要讓任何人進來便好。”
楚雲霜叮囑完,掏了兩個棉團堵進鼻孔,跟在南雪身後進去了。
屋內一片死寂,幾具屍骸陳列其間,四周冰塊森冷,蒸騰的蒼術煙氣裹著醋味彌散。
南雪逐一掀開蓋屍白布,很快就找到了雲妃案的四具屍體。
南雪用驗屍鐵鉤,一具一具仔細打量查看,墊著皮革手套不時翻動。
楚雲霜指著屍體:“能看出什麼來嗎?”
南雪:“前麵兩具腐爛太過,早已辨彆不出什麼,不如先看看從最新的兩人身上能找出什麼。”
南雪從旁側案上取過紙筆,精確臨摹下許美人腹部及眼部的創口形狀,又細察孫慶傷口,逐一繪製。
楚雲霜也湊過去看,隻見圖上幾乎如出一轍的傷口位置和血跡,心頭一凜:“此二人是一樣的死法。”
南雪毫無感情地讚許道:“陛下聖明!”
她戴著手套的手直接探入屍身之下,臂上發力,將其上半身撐起,扳坐起來。
隻一下,便斷言:“這人的腿骨斷了。”
說著抬起屍體僵直的腿,那個斷裂的位置果真詭異地垂下,本就腐爛的血肉跟著掉了下來。
楚雲霜臉色慘白,忍不住將眼前屍體的慘狀和許美人聯想到一處:“許美人難道也——嘔!”
她要說的話淹沒在一陣劇烈乾嘔中,南雪沒管她。
裡麵的聲響驚動了玉砂,急忙從外麵衝進來,就看到楚雲霜扶著牆乾嘔,南雪在一旁,並不顧及楚雲霜如何,隻將屍體古怪的折起來打量,無禮至極。
玉砂趕緊上前扶住楚雲霜往外走,一邊朝南雪大吼:“不長眼的!忘了今天是皇上救的你嗎?”
楚雲霜好不容易止住一陣乾嘔,摁著玉砂的手搖搖頭:“朕沒事。她那是驗屍太專注了……嘔……你好好在外頭守著,讓她繼續……”
玉砂得了楚雲霜的指令,隻能又將楚雲霜扶回去在一旁坐好,警告地瞪了南雪好幾眼,才一步三回頭地往外走。
南雪手上驗屍的動作未停,餘光卻在偷偷審視楚雲霜:
皇帝對雲主到底是何心思?好也不像、壞也不像,當真古怪至極!
楚雲霜透了氣,重新堵住鼻子,硬著頭皮回到停屍房內。
可還沒走兩步,突然胸口突然一陣劇痛,一手撐上了旁邊的牆壁。
南雪察覺異常轉過頭,對上楚雲霜青白的臉色,嚇一大跳,伸手就要去扶:“皇上?!”
守在門口的玉砂冷著臉又衝進來,將刀架上南雪脖頸。
“你對皇上做了什麼?”
刀刃劃破皮肉,留下一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