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砂在旁拍拍自己袖袋:“不用擔心。”
“貴人大氣!”老鴇喜上眉梢,拿過一盞油燈在楚雲霜麵前晃了晃,“我家用的燈油可是頂頂好的,京城裡少有青樓舍得用這麼好的……誒,客官,您怎麼走了?”
“這燈油太好,我不喜歡。”
楚雲霜帶著玉砂南雪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身後傳來老鴇氣急敗壞的罵聲:“頭一回聽說嫌燈油好的!怕不是沒錢在那裝呢吧?!沒錢還敢玩那麼花!我呸!”
出了青樓,玉砂忍不住問楚雲霜:“主人,他剛說的燈油什麼用法?”
楚雲霜:“我哪知道。”
玉砂呆呆的:“那您剛怎麼……哦!哦哦哦!”玉砂一臉崇拜,“主人真厲害!”
楚雲霜一臉平靜:“不過小小伎倆,不足掛齒。不過我也好奇,他說的到底是個什麼,南雪知道嗎?”
南雪圓臉泛紅:“我……我哪知道!”
玉砂雖然還是沒搞懂是啥,但看她臉色,頓悟了什麼,臉頰也漸漸爬上一抹紅霞。
楚雲霜看她倆一個賽一個的紅,哈哈大笑起來。
三人繼續行走街頭。
在路過一座燈火輝煌的酒樓門口時,一輛華麗馬車攔住了三人去路。
他們隨著人群被驅趕到街道兩端,看見兩個人正從馬車上下來。
楚雲霜見到那二人的刹那,感覺身邊的一切瞬間遠去。
眼中唯剩下那二人的模樣。
隻見,馬車上當先下來一個二十出頭的男子,著一身月白錦紋圓領長衫,清貴淡雅、皎如明月。
隻是戴著麵紗,看不清容顏。
跟在他身後的,是個四十多的女子,嘴唇彎彎、神情卻暗藏鋒芒,一看就是個內峻外和的人物,一身藏藍錦袍華貴端莊卻不紮眼。
年輕男子下了車站定,回身伸手,接住後下車的婦人。
二人一齊在門口整理好衣擺,這才先後入內。
“這是……”楚雲霜喃喃道,“鴻臚寺賀家的?”
玉砂:“正是。前頭的是鴻臚寺卿賀柏賀大人,後頭的是她家獨子賀榮芮。”
楚雲霜注視著那對母子步入酒樓,一些久遠的記憶轟然而至。
她想起自己初入琅玉為質時,被養在鴻臚寺卿賀家的日子。
本以為寄人籬下會萬分難熬,沒想到賀家夫人待她如親女,吃穿用度處處精細,琴棋書畫也沒讓她落下。
賀家獨子賀榮芮待她更是如親妹一般,極儘細心地嗬護寵愛,生怕她在賀家有一絲不如意。
那段時光是楚雲霜在琅玉最珍惜的記憶,若不是賀家母子,她恐怕熬不過國破家亡的劇痛。
楚雲霜:“賀家向來家教嚴苛,過了戌時就不能再出門的,他們怎會出現在這裡?”
玉砂和南雪同時露出震驚神色:這麼小的事情,皇上是怎麼知道的?
楚雲霜看玉砂一臉呆滯,催促道:“問你呢。”
玉砂:“哦……哦哦,是這樣,南辰國的安欽王不是到了有幾日了嗎?按照正常規格招待他,本也沒什麼問題,可昨日安欽王突然告訴鴻臚寺,扶餘國和吐茲國的皇太女喬裝混進了她的使節團裡。賀大人知道後嚇得不輕。”
楚雲霜瞪圓杏眼:“可不得受驚!那可是兩國的皇嗣,但凡出一點差池都得引來腥風血雨。”
玉砂:“主人所言極是。最近各國使臣來得太多,京城裡能住的地方都被住滿了,這麼短的時間,鴻臚寺找不出能供這兩尊大佛的地方。這兩位貴人便自己找了酒樓住,說是嘗鮮,便是眼前這座。您看,這家酒樓雖然看著人多,可其實都不是去吃飯住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