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客來訪,為何不進?”
血色珠簾後。
西王母閉著眼眸,斜斜的靠在了隕玉核心雕刻成的床榻上,祂的容貌和身材與之祭台上的那具屍體一般無二,豔麗異常。
若說真有什麼不同的。
便是她的下半身並非是人類的雙腿,而是一條粗長的蛇尾,並且那蛇尾巴尖此時還在悠閒的,富有節奏的擺動著。
一切都是那麼的慵懶鬆快。
穆言諦鬆開了張啟靈的肩膀,朝他使了個眼神,便非常從容的踏進了西王母這個充斥、懸掛著屍體,到處擺放著白骨製品的房間。
“冥府新主言諦,特來拜會。”
“吾想,西王母應該不會介意吾重鑄冥府多年,方才前來吧?”
西王母在聽到‘冥府新主’四字時,就猛地睜開了眼睛,其中蓄滿了一絲驚愕與幾分不可置信。
祂以為來者會是像汪家那樣,想從祂這求取長生之術的人。
卻不曾想竟會是百年前那個以肉身重鑄了冥府的新主。
透過珠簾。
祂隱約窺見了那人的俊美與高大,故而收斂好情緒,慢慢悠悠的從玉床上坐起身:“當然。”
“冥主親臨,吾反倒是覺得自己有失遠迎了。”
西王母直起身,控製著蛇尾靠近了珠簾:“就是不知冥主突然前來,究竟意欲何為啊?”
穆言諦摩挲指上的隕鐵戒指微頓:“報仇。”
西王母麵色微僵,眼底滑過了一抹陰狠,卻還是耐著性子說道:“冥主說笑了,吾從未與汝見過,又何來的仇怨?”
“汝怕不是認錯人了。”
穆言諦神情淡漠,說出口的話語也是冷的像冰:“吾或許認錯人,但‘冥殤’不會。”
嗡——
嘩啦——
黑金長槍穿過血色的珠簾,直抵上了西王母的咽喉。
西王母於此沒有絲毫慌亂,而是垂下眼簾認真端詳了一番麵前這柄,隨時會帶走自己性命的長槍。
確是昔日冥主所用的魂器“冥殤”沒錯。
當初那位冥主被祂們聯手殺死後,這魂器便沒了蹤影,周穆王姬滿於此可是長籲短歎了好長一段時間,還派人前往各地搜尋。
未曾想,這魂器竟是重新擇主了...
西王母沒有用手推開脖頸上的槍頭,而是伸手撩開了珠簾,徹底看清了穆言諦的麵容。
“新冥主倒是比前冥主長的俊俏。”
倘若不是她早已心有所屬,保不準可就一見鐘情了。
穆言諦則是注意到了祂的蛇尾,眸中滑過了一抹厭惡:“早知西王母追求長生無所不用其極,如今一看,竟是連自己都不放過。”
西王母麵不改色:“可吾很滿意這條尾巴,也確實做到了長生。”
“汝所謂的長生,便是終日待在這隕玉中,靠著隕玉所釋放出的磁場壓製體內的屍蟞丸,從而不讓自己變為血屍,毫無自由可言嗎?”穆言諦說道。
西王母勾了勾嘴角:“冥主說笑了。”
祂將視線挪至穆言諦身後:“汝不是還給我帶了個血脈純粹的麒麟來麼?”
“隻要讓吾喝乾他的血,再吞服冥主汝的心臟,自由於吾而言,便是觸手可得的。”
穆言諦微微側過頭,用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身後麵色更加慘白的張啟靈,確認他沒什麼危險後,才對西王母冷嗤道:“癡心妄想。”
“癡心妄想?啊啦啦...吾有多久沒有聽過這個詞了?”一個人待著的時間太久了,西王母已經記不清了。
但這並不妨礙祂的自信。
祂看向穆言諦的眸光驟然變得冷冽。
“這個世上,就沒有吾辦不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