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寧小姐。”富伯納隻覺得喉嚨發緊,趕緊清了清嗓子。
眼角餘光裡,他發現司徒凜辰抬了抬眼,望向寧書音的眼神說不清道不明。
富伯納趕緊收回眼,不敢再看。唯恐被當場獻祭。
他腦中急轉,把在聯盟夾縫求生多年經驗翻遍,找到了一個權宜之計。
現場連線周執珩絕對不行。
元帥向來和周家不和,周家那位太子更是個極難應付的主。
必須先把這尷尬場麵收住。
拖一拖,冷一冷,讓調查員去取證,事後書麵呈報,好過現在難做到底。
於是,富伯納重重地敲了一下桌子,打斷了場內的竊竊私語。
“周執珩先生也在爆炸中受了傷,需要治療,現在無法出庭。鑒於重要證人……”
周家太子在爆炸現場,這樣說沒問題。
富伯納為自己的高明點了個讚,然後打算落錘:“今日庭審暫時到此為止。此案,押後……”
眼看富伯納就要落錘,一道清亮的女聲突然響起。
“富伯納先生,請不要被寧書音小姐的話騙了。”
發話人身穿黑色領航員製服,臉上表情淩厲,正是幽淩菲。
她說完這句,自信滿滿地走到了審判庭的中央,指著寧書音開口道:
“我很難過,到了這個時候,寧小姐還在混淆視聽。她一個來自底層,沒有任何背景的女孩,能夠走到今天這一步,靠的就是利用他人的善良與信任。昨天,空間站十萬人的性命,成了她為自己造神的工具。”
幽淩菲眼裡全是憤恨之情。
昨天,旗艦“星寰號”執行完牽引任務,元帥本該返回遠山太空港的。
但元帥卻取消了所有行程,匆匆趕回來見這個寧書音,甚至還把她帶回自己在空間站的居所。
此刻,這個平民女人竟然還穿著S級作戰服。這是幽淩菲想儘辦法,都搞不到的衣服。
幸好,昨晚她收到母親幽夫人發來的這條錄音,讓她抓緊機會對付這個女人。
“各位,”幽淩菲提高了嗓音,“我作為感知力極強的B級領航員,能感知到她在撒謊。”
幽淩菲又為自己額外加了場戲。
領航員的感知力不是讀心術,根本不能探測人的思想。
但她隻想煽動現場眾人的情緒,顧不了那麼多。
她要把寧書音塑造成了一個“不擇手段的野心家”。
寧書音的目光掃過觀眾席。
那些高級軍官們雖然個個麵容冷硬,毫無表情。但她清晰地看到——有人不自覺地抿唇,有人擱在膝上的手指收攏。
他們的情緒,正被這番指控煽動。
寧書音知道,當偏見形成,語言的力量便微不足道。
洛蘭不作證,周執珩又聯係不上,兩個最簡單直接的脫罪方法都被堵死了。
富伯納此時被幽淩菲架了出來,內心非常火大,但也隻能繼續庭審。
“寧小姐,請問您還能出示其他證據嗎?”
寧書音抬起頭,目光直視著主審席上的司徒凜辰。
“既然我的證人無法作證,那就讓物證來說話。我請求正麵分析那段錄音,修複錄音的原始麵貌。
寧書音指的,自然是那段聲音被處理過的錄音。
“請求元帥授權,用艦隊最精密的聲紋分析技術,進行現場修複,以確保結果絕對公正。”
聽到這個要求,富伯納看向司徒凜辰。
這位元帥在聽到周執珩的名字後,臉色一直非常陰鬱。
拒絕寧書音的要求,也不是不可能。
在全場目光聚焦下,司徒凜辰微微頷了頷首,算是同意。
很快,一名穿著技術人員製服的男人,推著一台精密的儀器走上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