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塔爾塔羅斯,我名下的一家度假療養院。”凱撒柔和的聲音傳來,“小家夥,做噩夢了?”
寧書音的視線緩緩聚焦,發現不僅是司徒凜辰和凱撒。
洛蘭、周執珩也都在病房裡。或坐或站,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怎麼都來了?
發生了什麼?
寧書音試著回憶自己失去意識前的事。腦袋傳來陣陣抽痛。
她隻記得自己清醒的最後一刻,是看到了心智鎖鏈的最新完整度。
【心智鎖鏈完整度:99.98】,距離100隻有一步之遙了。
這次吸收的量確實夠大。或許是這個原因,才會那麼痛苦。她隻記得自己痛到昏過去。
之後,就進入了那個噩夢。想到這裡,她的眉毛壓得有些緊。
這個細微的動作透著脆弱,讓房間裡四個男人的眼神,在她身上落得更深了。
剛從昏迷中醒來的女孩兒,長發隨意地鋪陳在雪白的枕頭上,臉色蒼白唯有唇瓣泛著嫣紅,像雪裡落梅。
她那雙靈動的眼剛才還蒙著層水汽,讓人不由自主地想將她護在懷裡。
但寧書音清醒過來後的表情,卻擺明了不願他們靠近。
腦海裡的夢境還未散。
想到這個夢,夢裡他們一個個的惡劣行徑。她用極不高興的眼神,掃了一圈房間裡的這四個無辜的罪魁禍首。
她帶著怨氣這麼一看,立刻就讓病房裡的氣氛變得怪異起來。
四個男人互相看來看去,似乎是想要找出線索,到底是誰得罪了她。
他們甚至想從她眼裡得到答案,卻發現她看自己眼神——非常之不友好。
沒得罪過她吧?但好像又不對,這四個人轉念想起剛開始約會時的那些事,好像確實得罪過她。
難道突然就要秋後算賬了?
洛蘭虛虛咳了一聲,開口打破這僵硬局麵。
他在光腦上檢視了一遍她的健康數據道:“你昏迷了兩天。原因是被異常能量衝擊,導致精神和身體的雙重透支。之後一段時間,都需要好好休息。”
“嗯,知道了。”她定了定神,把夢裡那些可怕的情緒壓下去,坐起身來。
後背剛離開床麵,司徒凜辰已伸手,將一個軟墊放到她腰後讓她靠著。
另一側的凱撒幾乎同時伸手。見靠墊已經被司徒凜辰奪走擺好,他的手在空中一轉,把她滑落的薄被重新拉到她肩頭。
洛蘭把那兩人動作都收到眼裡,淡哼一聲沒說什麼,視線重新回到醫療設備的數據上:“凱撒說找到你的時候你暈過去了。你的記憶停留在哪裡?那顆高維顆粒去哪了?”
寧書音閉了閉眼:“當時……”
她在思考該怎麼回答。
高維顆粒被她吸收了的事,肯定是不能說出來的。
萬一聯盟覺得她不安全,把她扔去什麼偏遠宇宙夾縫就完了。
“我……在經過躍遷通道時,它變得很大。我就把它扔出去了。”寧書音略微避開眾人目光,故意顯出些後怕,“結果東西到了外部空間,就像正負對撞一樣,湮滅了。之後我就暈了。”
那幾個人聽了,眼裡並未流露懷疑。
凱撒已經把寧書音拿走顆粒並打算獨自去銷毀的事說了。
幾個男人當時差點把凱撒揍了一頓。一方麵是因為凱撒沒保護好她。
另一方麵,他們都品出了些寧書音是想把生機留給凱撒,自己去赴死的心。
他們的妒火燒得更旺了。
剛才洛蘭的診斷,確認她受到巨大的能量衝擊。如果是維度物質湮滅,確實是最合理的解釋。
“元帥,我會讓界外的航道管理組織,永久封閉那條躍遷通道。”凱撒道,“你也最好讓聯盟把那條通道相鄰的道路都永封。”
司徒凜辰聽了點頭表示同意。
周執珩沒有說話,隻是頗為不滿地看了凱撒一眼。
隻因他說話時正好抬手,揉了揉額心。
這個動作卻讓病房內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他的手腕。
那裡掛著條鏈子。
是一條款式明顯屬於女孩子的銀色手鏈。手鏈的扣子已經斷裂,被用質地昂貴的稀有金屬鏈連接了起來。此刻正隨著凱撒的動作閃著細碎的光。
司徒凜辰瞳孔一縮。
他認得那條手鏈,他親眼見寧書音戴過。
周執珩的紫眸也沉了下來,他心裡猜測著這條手鏈出現在凱撒手腕上的所有可能性。
每一種,都讓他感到極度不爽。但他很快就壓下了情緒。
對他來說,要得到一件東西辦法很多。
最直接的不外乎通過異能,隻不過要挑時間,挑場合,反正不能是現在明搶。
“凱撒先生,”洛蘭倒是直接開了口,“恕我直言,你現在的識海損傷狀況,不適合戴這條手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