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極的冰原在暮色裡泛著死寂的白,科考機的舷窗結著厚冰,林野用袖口蹭了蹭,才勉強看清下方的景象——主發射塔像根黑色的毒刺,紮在冰原中央,塔身上纏著無數根電線,頂端的紅燈閃著,像在倒計時。“還有36小時。”蘇晚盯著儀表盤,聲音發顫,“塔周圍的電磁乾擾太強,隻能在五公裡外迫降,再近就會被黑鴉發現。”
王師傅攥著馬掌鐵往艙門挪,鐵麵沾著東南亞雨林的泥,此刻凍得發脆:“五公裡就五公裡!”他的聲音沉得像冰原下的岩層,“2024年在沙漠走十公裡都找過設備,這點路不算啥——張教授還在塔下等著,不能讓他白等!”
李伯從懷裡掏出布套,第十個破洞還新鮮著——是剛才在雨林拆塔時被樹枝劃的,布麵上的焊錫印子結了層薄霜:“把這布套裹在原型機上。”他的手被凍得發紫,卻還是仔細地纏了兩圈,“2024年這布套裹過烙鐵,能擋點電磁乾擾,彆讓芯片被黑鴉的信號掃到。”
科考機在冰原迫降時,起落架差點陷進冰裂縫。小宇抱著玩具車,車底的碎片(2024年摔的缺口還在)在冰麵上拖出淺痕:“林叔叔,我好像能感覺到主塔的方向!”孩子的小臉凍得通紅,卻倔強地舉著碎片,“碎片在發燙,像上次在北極找原型機時那樣!”
卓瑪推著朵朵的輪椅,小盒子貼在朵朵耳邊,裡麵傳出全球孩子的笑聲——非洲阿蒙的“星星亮了”、杭州小磊的“爸爸加油”、南美孩子的“我們等你”。朵朵的手指在輪椅扶手上畫著星星,聲音帶著期待:“爸爸肯定在等我,他說過要陪我畫星星的。”
走了沒半公裡,李伯突然停住,布套的一角掃過冰麵,勾出根細鐵絲:“是電磁雷!”他的聲音壓得低,“黑鴉在冰縫裡埋了雷,引線連到主塔的信號,一踩就炸,還會觸發塔的防禦係統!”
王師傅蹲下來,馬掌鐵往鐵絲上一貼,2024年護電容時練的手感還在:“我來導雷!”他的鐵麵壓著鐵絲,“李伯,你用布套裹著冰鎬,挖開冰縫,彆讓雷碰到孩子!”
李伯的冰鎬剛碰到冰麵,遠處突然傳來“嘀”的警報聲——主塔的探照燈掃了過來,光柱在冰原上晃著,像要把他們揪出來。“快躲進冰洞!”張強拉著小宇往旁邊的冰縫裡鑽,他的靴底沾著冰碴,差點滑下去,“黑鴉發現我們了!”
冰洞裡的寒氣裹著冰碴,往衣服裡鑽。林野掏出原型機,布套裹著的機身還留著點溫度,屏幕上跳著“主塔防禦係統啟動,30分鐘後自動發射乾擾波試射彈”。“不能等!”他把碎片往冰壁上一貼,“小宇,你跟著碎片的信號走,我們繞去塔後,那裡肯定有入口!”
繞到塔後時,所有人都愣住了——張教授被綁在塔基的金屬架上,身上纏著炸藥,引線連到旁邊的控製台,控製台屏幕上跳著“雙重觸發:拆炸藥炸張教授,停控製台炸主塔”。黑鴉的副手舉著槍,槍托抵著張教授的太陽穴:“來得正好!”他的臉上結著冰碴,“把芯片交出來,我放你們走——不然我數三聲,1——”
“彆數!”朵朵突然喊,輪椅往前挪了挪,“我是朵朵,爸爸的女兒!”她把小盒子往身前一遞,“你看,我能笑了,是原型機的抗體救的我!你彆幫黑鴉了,他們騙你的,根本不會讓你好!”
副手的手突然抖了,槍差點掉在地上。張教授趁機掙了掙繩子,聲音發啞:“我知道你母親也用了假設備!”他的眼裡滿是血絲,“黑鴉說能救她,其實是在害她——我有真抗體的配方,能救你母親,彆再錯下去了!”
副手突然蹲下來,捂著臉哭:“我也不想的……”他把槍扔在地上,“我媽快不行了,黑鴉說隻有芯片能救她,我才……”
“我幫你救她!”陳工突然衝過去,實驗日誌往副手麵前一摔,“這裡有抗體的配方,全球的星橋設備都能生產,你放了張教授,我們現在就去救你母親!”
可就在副手要解開繩子時,主塔的頂端突然傳來“嗡”的長鳴——黑鴉的頭目從塔上跳下來,手裡舉著個黑色遙控器:“你們彆想騙他!”他的遙控器往控製台一按,張教授身上的炸藥紅燈更亮了,“芯片我要定了,你們都得死在這!”
頭目突然撲過來,要搶林野手裡的原型機。王師傅趕緊舉著馬掌鐵衝過去,鐵麵狠狠砸在頭目的手腕上,遙控器掉在地上。李伯趁機撿起遙控器,布套裹著的手剛碰到按鍵,突然停住:“不能按!”他的聲音發急,“遙控器連著主塔的自毀程序,一按就炸!”
“用信物!”小宇突然喊,把玩具車碎片往遙控器上一貼,“2024年碎片能吸病毒信號,現在也能吸自毀信號!”碎片的藍光剛碰到遙控器,紅燈突然滅了一半。
小雨趕緊把帶牙印的星星畫遞過去,畫紙的牙印處還留著2024年的溫度:“還有我的畫!”她把畫往張教授身上的炸藥一貼,橙光順著畫紙爬,炸藥的紅燈又滅了點。
朵朵突然從輪椅上站起來,雖然還站不穩,卻一步步往張教授走:“爸爸,我來幫你!”她的手貼在張教授的手腕上,小盒子的淡藍光順著兩人的手纏在一起,“卓瑪姐姐說,我們的初心能連在一起,能擋住壞東西!”
就在這時,原型機突然亮了,布套的焊錫印子泛著光,與碎片、畫紙、朵朵的腦波纏成一團暖光,裹住主塔。“初心合璧,反製!”林野喊出這句話時,暖光突然衝進主塔的控製台,屏幕上的乾擾波程序突然反向運行,“乾擾波反製率100%,主塔自毀程序已關閉!”
所有人都鬆了口氣,張教授抱著朵朵哭:“爸爸錯了,以後再也不離開你了……”朵朵笑著把新畫的星星遞過去:“爸爸,我們一起畫星星,再也不分開。”
副手突然跪在地上,往林野麵前磕了個頭:“我帶你們去黑鴉的海外總部!”他的聲音發顫,“那裡還有最後一個‘初心***’,藏在2024年的舊設備裡——我要補我的錯,幫你們毀了它!”
可就在大家要離開時,陳工突然盯著原型機的屏幕,臉色驟變:“不好!”他的聲音發急,“芯片裡除了反製程序,還有個隱藏文件——黑鴉早就複製了‘初心源’,做了個‘初心複製器’,藏在2024年星橋的初始實驗室!”
屏幕上跳出複製器的照片——和2024年的原型機一模一樣,旁邊貼著張紙條:“複製器72小時後激活,能複製全球孩子的初心,變成黑鴉的武器——你們贏了北極,贏不了起點!”
林野猛地握緊原型機,指節凍得發白。冰原的暮色裡,主塔的紅燈已經滅了,卻照不透初始實驗室的陰影。他回頭看向身邊的夥伴——王師傅的馬掌鐵沾著冰碴,李伯的布套多了個新洞,小宇舉著碎片,小雨攥著畫紙,朵朵抱著張教授的脖子,每個人的眼裡都透著堅定。
“回杭州!”林野的聲音裹著冰原的風,“初始實驗室是我們的初心起點,不能讓複製器毀了它——2024年我們從那開始護著孩子,現在也要在那,守住所有孩子的初心!”
副手突然站起來,往主塔的方向指:“我去海外總部引開黑鴉的人!”他的聲音帶著決絕,“你們快去實驗室,彆讓複製器激活——我欠孩子的,該還了!”
大家往科考機走時,朵朵突然回頭,把星星畫貼在主塔上:“主塔,你要等著我們回來哦。”孩子的聲音在冰原上回蕩,“我們會毀了複製器,讓所有孩子都能笑著畫星星。”
科考機起飛時,北極的極光突然亮了,綠色的光帶在夜空中飄著,像2024年孩子們畫的星星。林野看著舷窗外的極光,心裡隻有一個念頭:不管複製器有多可怕,不管初始實驗室有多險,隻要初心還在,隻要孩子的笑還在,就沒有贏不了的仗。因為初心,從來不是一個人的堅持,是全球孩子的笑聲,是所有夥伴的守護,是每個藏在舊物裡的、永遠的光。
可就在飛機快要進入中國領空時,蘇晚的手機突然收到一條匿名短信,隻有一張照片:初始實驗室的門被撬開,裡麵的複製器已經亮了,旁邊站著個熟悉的身影——是2024年星橋的創始人,當年大家以為他已經去世,現在卻舉著個遙控器,對著複製器笑。
林野的手猛地一抖,原型機差點掉在地上。照片裡的創始人,嘴角的笑透著詭異,遙控器上貼著張星星貼紙——是2024年小宇畫的,邊角還留著孩子的牙印。一場回到初心起點、對抗“創始人”的終極決戰,即將在那間滿是回憶的舊實驗室裡拉開帷幕。而他們不知道,創始人的手裡,還攥著2024年實驗事故的終極真相——那不是意外,也不是張教授的錯,而是一場早就策劃好的“初心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