岷上國南鬆鎮
第二天一大早,睡得迷迷糊糊的齊毅就被父母叫醒,坐起身來的他第一件事就是揉著眼睛,望向窗外。
外麵的天色並不算明亮,似乎還下著小雨。齊毅急忙穿上鞋,跑到窗邊。
“怎麼下起雨來了呢?這山還怎麼爬啊……”齊毅伸手接了點雨水,然後垂頭喪氣地說道。
“你不知道春雨貴如油嗎?春天多下雨是好事。”齊恒見狀笑著說道。
“可它下的不是時候啊,就不能等我爬完山再下嗎?”齊毅嘟著嘴轉過身來。
“誰又告訴你下雨就不能去爬山了呢?”齊夫人接話道。
“那下雨爬山沒事嗎?”齊毅看向父親。
“嗯,應該沒事。因為春天的雨都比較小,並不會影響我們爬山。我昨天已經問過店家了,最近個把月時不時都會下點小雨,一般晚上下,早上就停了。他還提醒我們要爬山的話最好穿厚點,山上要比這裡冷得多。”齊恒解釋道。
“好耶,好耶。”齊毅聽後即刻一掃陰霾,又開始歡蹦亂跳。
“來,毅兒,你先把這外套、帽子還有靴子都換上,我們吃過早飯就出發。”齊夫人說著把事先準備好的衣服遞給齊毅。
“知道了,娘。”齊毅隨即迅速行動起來。
當齊毅一家離開南鬆鎮,向大山進發時,雨果真就逐漸變小,等他們走到山腳下時,雨基本就停了下來。
齊毅他們沿著大道一路前行,除了幾個早起的獵戶和砍柴的村民外,並沒有其他什麼人。
雨後的空氣很是清新,尤其是在這樣的大山當中,不用刻意去聞,就有泥土的清香自發飄入你的鼻中,頓時覺得神清氣爽,心曠神怡。
齊毅一個人興衝衝地在前麵帶路,一會跑到這邊看看,一會跑到那邊瞅瞅。
齊恒夫婦則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麵,不時提醒齊毅注意腳下。
山上的草木鬱鬱蔥蔥,不知名的野花團團簇簇,綿綿細雨過後,遠處都是雲霧彌漫,看不真切,隻有峰頂在渺渺雲煙中若隱若現,更顯雄偉挺拔,俯仰之間會感到它高絕而傲世,清冷又神秘。
一家三口就這樣閒閒散散、歇歇玩玩地爬了近一個時辰,天色已經大亮,但太陽似乎還賴在雲裡不想出來。
齊毅早就從最開始在前麵帶路掉在了最後麵,完全沒有了之前活蹦亂跳的勁頭。而齊夫人則雙手叉腰,大口喘氣,走一陣就歇一會。
反倒是常年習武的齊恒左手拿著竹籃,右手握著長劍,昂首闊步地走在最前麵,他不時停下等等妻兒,既不催促,也沒有叫停的意思。
“我們是不是該停下歇一歇,毅兒都已經走不動了。”齊夫人終於按捺不住,坐在路旁的一塊石頭上,出聲提議道。
“好,歇歇歇……”
齊恒笑著折返回來,看著妻兒道:“我看不隻是毅兒走不動了,你也差不多了吧。這才走了不到三分之一的路程,我本來打算等走到半山腰的涼亭那,再讓你們好好休息下的。”
“怎麼著,聽你這意思,你還真準備往山頂爬啊?”齊夫人瞥了眼丈夫道,顯得有些吃驚。
“不是我要爬,而是有人要跟我打賭……”齊恒說著扭頭看向兒子。
隻見齊毅疲憊不堪,拖著沉重的步伐,正一點一點地向他們挪動。
齊毅聽到了父親的調侃,但他卻並沒有吱聲。這座山的高度和爬起來的難度,顯然大大超出了他的預期。
可齊毅並不想放棄,更不想服輸,他一聲不吭地坐到父母旁邊,伸直雙腿揉捏著,想快些緩解麻木,恢複體力。
齊夫人瞪了丈夫一言,將他遞過來的皮囊轉手就遞給了兒子。
齊恒見沒人打理自己,便悻悻一笑,放下手中竹籃,走到一邊欣賞風景去了。
臨近中午的時候,一家三口終於來到了半山的涼亭。
齊恒父子眼見亭中空無一人,便爭先恐後地衝了過去,各自霸占了一條長椅。
齊恒信手將竹籃放在中間的石桌上,隨後就背靠石柱,將長劍環抱身前,兩條腿平伸在長椅上,顯得很是愜意。
而齊毅走到長椅旁邊後,就如同上床一般,直挺挺地躺了下去,長椅雖然不及他肩寬,但把雙手往腦後一墊,倒也舒服。
最後進來的齊夫人看這一大一小,笑著搖了搖頭,拿起竹籃走到兒子旁邊的長椅坐下。
“誰餓了就自己過來吃,可彆指望我給他送過去。”齊夫人說著揭開竹籃,拿出個點心,自顧自地吃了起來。
“我不餓。”齊恒抬眼瞅著上山的方向。
“娘,你先吃吧,我想先躺一會……”齊毅閉著眼睛,尤其無力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