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西提亞國埃克巴那城神殿暗室
“那,您的意思是,我們不能再繼續查下去了,是嗎?”雖然心中震驚,但普利特還是很好控製住了自己的情緒。
“每一次斷舍離都是對人生的整理,隻要放下負擔,才能輕裝前行。尤其是投入一個長期看似不會有結果的事情,保持穩定而平和的心態比什麼都重要,有些時候它會強過你的努力,有時候它會給你巨大支撐,有時候它還會讓你避免歧途……”梅殤居士麵無表情地說道並沒有在意普利特的情緒波動。
這話對於普利特而言,太過熟悉了。他雙眼頓時變得清澈起來,身上的怨憤和苦悶不用強行壓製也逐漸淡化,因為這話恩師生前就多次提起過。
梅殤居士看著清澈見底的茶水,緩緩說道:“事情本來就已經很複雜了,我們要讓自己變得簡單,不要過度去揣測彆人的意圖,也不要受到外界喧囂和繁瑣的影響。我們現在要做的是先查清真相,等把整件事情都弄清楚之後,再去尋求一個問心無愧,同時也能告慰逝者的解決辦法。”
“嗯,我明白了。”普利點了點頭,特接著之前的話說道,“其實,最近這兩三年來我也沒有什麼突破性進展,但我卻越發清晰地感覺到這場陰謀和官方,乃至王室都脫不了關係!隻是鑒於我目前敏感的身份,並不好查得太急、太直接,否則將會引來官方和神殿方麵的雙重壓力。”
“說得對,你還是要小心謹慎,注意安全,不要急於求成。”梅殤居士端起杯來,對於這樣的結果他早有預見。
“嗯。”普利特點了點頭,陷入了沉默之中。
“哦,對了,這次我準備在這逗留幾天,你看下有沒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梅殤居士靈光一閃,突然問道。
“這……”普利特心思急轉,略作猶豫後說道,“倒真是有個人,如果您方便的話,請幫我去了解了解。
“嗬嗬,我一個閒雲野鶴的糟老頭子,有什麼方便不方便的?要了解什麼人,你但說無妨!”梅殤居士笑道。
普利特想了想後說道:
“好,您可能對我們帕西提亞國的曆史也有一定了解,我國是以古時的卡西索國東部和北齊南部為基礎建立起的國家,所以國內一直都有北齊遺民存在,雖然這一兩千年來他們已經被同化了很多,但還是有不少延續至今,而其中最出名的便是趙氏家族。”
“據說這趙家是以前是北齊王室,家大業大,財產雄厚,憑借出眾的經商頭腦和仗義疏財的聲望,避過了連年戰禍,最後在都城站穩腳跟。他們家族中大部分仍是經商,但也有少數在朝中做官,族長那一脈為世襲伯爵。”
“而現在當家的趙亨更是十分了得,他依靠著父輩強大的關係網,以及自己精明的頭腦和謹慎的態度得到了國王的重用。有消息稱他很可能會成為下一任的財政大臣,這可不是一般的重臣……還有,他的獨女和二王子奧雷克斯走得很近,以後沒準還會當上國丈。”普利特說到這停了下來,看向梅殤居士。
“嗯,那這個趙亨與我們要查的事有何關聯,你需要我去了解些什麼?”梅殤居士聽完後轉而問道。
普利特解釋道:
“他們家向來和神殿的關係要好,而他母親也是一位非常虔誠的教徒。趙亨年輕時經常會陪母親一起來找師傅,交流一些感悟或是做些懺悔。”
“與其他外人不同,猶豫關係太熟的原因,趙亨母子可以和神殿長老們一樣進到師傅的小院中等候,我以前還在院中和他玩過幾次。我也是在最近排查這些與師傅密切接觸的人時,才留意到他們母子……”
說到這,普利特語氣中透著憂傷,而話鋒則突然一轉:
“就在這時,我這才驚訝地發現趙亨他母親竟是在師傅遇害前後悄然離世,而當時城中所有喜喪全部從簡,後麵也就不了了之,自己後來就再未見過那個慈祥的老夫人。”
“詳細了解下來,趙亨母親死前曾病重臥床了兩三個月的時間,基本上每隔幾天趙亨都會來找師傅一次。我想可能是她母親知道自己時日無多,想再見師傅一麵,又或許是趙亨自己想幫母親達成這個心願。”
“我有問過神殿的老人,趙亨確實來找過師傅,而且每次還等上一個時辰作用,小院旁的老鄰居們也說看到過一個胖乎乎的貴族小孩有進過師傅的小院。所以我就在想趙亨有沒有可能碰巧看到或者聽到什麼?”普利特對著梅殤居士說道。
“那你和他後麵就再沒聯係過嗎?”梅殤居士皺了皺眉道。
“趙亨和他母親不一樣,他算不上教徒,陪著母親也隻是基於孝心而已,自他母親去世後他除了公事外基本上沒怎麼來過神殿,我和他在偶爾碰到也僅僅隻是頷首致意,連寒暄都很少。我不清楚他是不是知道些什麼,也不敢貿然詢問,以免……”普利特說道。
“嗯,確實,你貿然接觸確實不便,那這事就交給我吧,不過舉手之勞。”梅殤居士點頭應承了下來。
“那您準備怎麼辦呢?”普利特問道。
“哈哈哈哈……這你就不用擔心了,你把他家的詳細情況給我介紹下就行,我保證不會引起各方的懷疑。”梅殤居士神秘地說道。
“好,趙府就在城南大街的頭上,很容易就能找到……”普利特細致地講述起來。
梅殤居士一邊聽,一邊點頭。
等普利特全部說完後,梅殤居士就站起身來,準備告辭。
“這已經半夜了,要不您就在這將就一下吧。”普利特跟著起身道。
“不必了,我來之前已經在旅店定了房間,尾巴或許要不了多久就會再次跟來……我要是查到什麼,會在一周後的子時來這找你;要沒什麼有價值的消息,屆時便會直接離開……以後要有什麼事的話,還是通過密信來聯絡,但頻率仍舊要低,最近一兩年尤其要注意。”梅殤居士囑咐道。
“好的。”普利特有些不舍。
“嗬嗬,彆這樣,我們私下再見不方便,但明麵上還是能見幾次的。我明天早上就會來神殿拜訪,走之前也會來辭行。”梅殤居士笑了笑後,就消失在了原地。
普利特的麵色在梅殤居士消失後的刹那凝固,低沉緊繃的麵容,筆直冷漠的唇線,還有那疲倦的模樣,以及深邃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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