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裡的空氣黏稠得令人窒息,隻有粉筆劃過黑板的單調聲響。
舒允晏強迫自己盯著攤開的課本,指尖卻無意識地摳著書頁邊緣,留下淺淺的凹痕。
就在這時,口袋裡的手機震動了一下,像一條冰冷的蛇突然蘇醒,蜿蜒著貼上她的皮膚。
舒允晏身體不受控製地僵了僵。
這個時間,這個震動模式……她太熟悉了。
心臟不受控製地加速跳動,帶著一種不祥的預感。
她假裝不經意地垂下眼,借著書本的掩護,飛快地瞥向屏幕。
發件人:謝良安。
短信內容像淬了毒的針,狠狠紮進她的眼裡。
“我想見你最後一麵可以嗎?我馬上就要出去實習了,就見最後一麵!可以嗎?絕對沒有其他請求,想見你最後一麵。”
“最後一麵”四個字,帶著一種熟悉的、令人作嘔的戲劇性,瞬間將她拖回那些被刻意壓製的記憶裡。
不是離彆的傷感,而是冰冷的恐懼沿著脊椎爬升。
舒允晏仿佛又聞到了他身上那股混雜著煙草和暴戾的氣息,一遍遍說著“我隻是太在乎你了”“我控製不住”……
“最後一麵……”舒允晏無聲地咀嚼著這四個字,胃裡一陣翻江倒海。
這絕不僅僅是一次普通的告彆。這更像一個精心設計的陷阱,一個帶著甜蜜外衣的誘餌,引誘她踏入那片早已讓她傷痕累累的雷區。
他口中的“最後一麵”,往往意味著新一輪的狂風暴雨,意味著更深的控製、更激烈的情緒宣泄,甚至……更可怕的肢體衝突……
老師的聲音還在繼續,像隔著一層厚厚的毛玻璃,模糊不清。
舒允晏的手指在冰冷的手機邊緣無意識地收緊,指節用力到泛白。
她甚至能想象出他此刻的表情,或許帶著刻意裝出的脆弱和懇求,但那雙眼睛深處,一定燃燒著某種她熟悉的、令人膽寒的執拗和掌控欲。
講台上,老師似乎察覺到她的異樣,目光掃了過來。
舒允晏猛地低下頭,長發垂落,遮住了她瞬間失去血色的臉和劇烈顫抖的嘴唇。
她將手機死死按在大腿上,屏幕那刺眼的光仿佛要灼穿布料。
這一次,那“最後一麵”帶來的,不是奔赴的衝動,而是深入骨髓的寒意和強烈的自我保護本能。
舒允晏沒有回複……
手指顫抖著,長按那條短信,直到屏幕上跳出“刪除”的選項。
她深吸出一口氣,教室裡渾濁的空氣灌入肺腑,帶著一種近乎窒息的痛苦。
下午最後一節課,窗外天色有些陰沉,教室裡彌漫著下午的慵懶和即將放學的躁動。
羅可看了看手表上的時間,還剩幾分鐘就要下課了,他快速的講完了知識內容,隨即要布置課後作業。
“這次的課後作業是以恐懼的敘事與表達為主題。”羅可念出主題,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措辭,又像是在觀察學生的反應。
前排幾個好學生已經在筆記本上刷刷記下了主題。
“具體要求是……羅克的目光似乎落在了教室後方的某個角落,又似乎誰也沒看,“以小組為單位,拍攝一部時長在510分鐘的微型恐怖短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