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正非拖過行李箱……
舒允晏從床上彈起來,她根本不給路正非反應的時間,像一陣風一樣衝到他麵前快速打開那個空蕩蕩的行李箱。
路正非被她這架勢嚇得後退了半步,臉上還掛著未乾的淚痕和委屈的表情,此刻混入了錯愕和一絲驚慌。
舒允晏一把拉開衣櫃門,看也不看,抓住裡麵屬於他的衣服,那些她曾細心幫他折疊掛好的襯衫,T恤,褲子,用儘全身力氣,粗暴地扯出來,團成一團,狠狠地砸進行李箱,砸向他本人!
“滾!現在就滾!”她一邊扔一邊厲聲道,動作又快又狠,仿佛在丟棄什麼極度肮臟的垃圾。
衣服像雪片一樣,更多的是像憤怒的炮彈,劈頭蓋臉地砸向路正非。
一件襯衫的扣子刮到了他的下巴,但他似乎忘了疼,隻是目瞪口呆地看著突然爆發出如此破壞力的舒允晏,看著她眼中那種近乎瘋狂的決絕和厭惡。
“你…你……”他徒勞地想說什麼,想維持自己那套被迫害的敘事,但在舒允晏這狂風暴雨般的行動和語言麵前,顯得如此蒼白可笑。
“我什麼我?”舒允晏抓起最後一件他的外套,狠狠摔進行李箱,箱子幾乎被塞滿,“你不是要走嗎?磨蹭什麼?等著我八抬大轎送你嗎?”
路正非驚訝了一下,沒想到她連挽留都沒有,一點愧疚感都沒有,真的要趕他走。
舒允晏就跟在他身後,像監工一樣,目光冰冷地注視著他每一個動作,確保他不會有多一秒的拖延,不會順手拿走任何不屬於他的東西。
大門被打開……
“砰!”
一聲巨響,舒允晏用儘全身力氣摔上了門。
震得門框都在作響。
整個世界,終於清靜了。
路正非提著行李就待在樓下,他沒有走,他在等舒允晏後悔,心軟。
夜色漸深,小區路燈昏黃的光暈在地上拉出長長的影子。
路正非就坐在他那塞得鼓鼓囊囊的行李箱上,背靠著花壇冰涼的邊緣。
晚風吹過,帶著寒意,穿透他單薄的衣衫,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這和他預想的劇本完全不一樣。
他以為,最多半小時,樓上的燈就會熄滅,然後舒允晏會站在窗邊偷偷看他,內心掙紮,後悔。
或者,她甚至會直接衝下來,語氣或許還硬著,但眼裡肯定會有不舍和挽留,說些先回來之類的話。
他連怎麼回應都想好了。
要先拿翹,要表現出被傷害後的脆弱和倔強,要讓她再三懇求,最後才勉為其難地跟她回去,並且要讓她保證以後不能再那樣對他。
可是,沒有。
樓上的窗戶一直亮著燈,安靜得出奇。沒有張望的身影,沒有下來的腳步聲,甚至連一個叫他滾回去的電話或短信都沒有。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