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可能是他的小叔子……”
“我感覺每一個人都像凶手……”
“馬上就到大結局。”
電影落幕,字幕滾動……
“我先回去了,明天來接你一起上學。”
舒允晏壓低聲音,擔憂地看了一眼簾子後昏暗的屋內。
“好。”陳絢爛點點頭。
送走舒允晏,陳絢爛輕輕合上後門,落鎖。
屋內重新陷入那種令人窒息的寂靜,隻有母親歐莉莉偶爾發出的,無意識的囈語,以及破舊冰箱壓縮機啟動時的嗡鳴。
這樣的夜晚,她已經習慣了。
陳德明有時候幾天不回家。
起初,街坊鄰居還會好奇地問一句“老陳呢?”陳絢爛會低著頭,用細若蚊蚋的聲音回答:“出去……辦事了。”後來,他消失的時間越來越長,三五天,一個星期,甚至更久。
放學後,她不再需要急匆匆地趕回家擔心麵對父親的責罵或那些令人作嘔的客人。
陳絢爛給母親擦身,喂飯,清理大小便,按摩僵硬的四肢……
這些繁重而令人疲憊的勞作,竟奇異地帶給她一種扭曲的平靜。
至少,不用麵對陳德明。
不回家也好。
這個念頭時常冰冷地劃過她的心底。
她甚至開始有意無意地利用這一點。
當熱心但也好事的鄰居提著一點水果來看望,唏噓地問:“絢爛啊,你爸又不在家?這當爹的,老婆病成這樣,怎麼老是讓你一個孩子扛著?”
陳絢爛會抬起一雙欲哭無淚,顯得無比無助的眼睛,聲音帶著恰到好處的哽咽:“阿姨……我也不知道爸爸去哪了……電話也打不通……”她不會說任何具體的壞話,隻是反複強調他的不在家和聯係不上,將擔憂,委屈,無助扮演得淋漓儘致。
她是在為以後做鋪墊。
每一次訴苦,每一次強調父親的缺席,都是在街坊鄰裡間埋下一顆種子陳德明,就是一個拋下病妻幼女,不負責任,甚至可能已經跑路躲債的爛人。
有時候陳德明一兩個星期都不回來。
房間裡仿佛徹底失去了他的氣息,隻剩下母女二人相依為命般的死寂。
街坊鄰居的議論也漸漸變了味道。
“看見沒?老陳估計是真跑了!欠了那麼多債,哪還敢回來?”
“造孽哦,留下這麼個傻老婆和閨女,這日子可怎麼過……”
“絢爛那孩子也是可憐,攤上這麼個爸……”
月考成績單發下來的第二天,陳德明回來了。
他推開那扇吱呀作響的店門時,陳絢爛正蹲在後院搓洗歐莉莉弄臟的床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