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中說完話後,轉身就走,渡邊急了,緊跑幾步追上一行人,說道:“蘇先生請留步,張桑給的價格確實太低了,不符合神藥的身價。”
“要是蘇先生能割愛的話,我願意出價一個億。”
蘇中大吼一聲:“滾!”
不再理會渡邊,拉開車門,坐到車後座上。
寧雲風去拉開另一邊的車門,等李瓊瑤母女上車後,關上門,他自己坐到副駕上,係上安全帶,葉天東一腳油門,小車絕塵而去。
渡邊看著遠去的小車,破口大罵:“八格牙路,八格牙路!”
轉頭看著醫院幕牆上“藥王穀”三字,恨恨的跺了一下腳,才拉開埃爾法的車門,鑽進車中離去。
渡邊坐在車裡,待心情平複下來後,才掏出手機來,撥通一個號碼,笑容可掬地對電話那頭說道:“溫桑,晚上好,不知道今晚有沒有空?”
第二天一大早,蘇中帶著醫院的團隊,去申請行政複議,而寧雲風則帶著蘇妍婷,開車來到羊城區公安局,要找經警隊的王超,取回他的銀行卡。
到了公安局的門口,剛剛八點過,離上班還早,看到公安局對麵街上,有一家小吃店,寧雲風就帶著蘇妍婷,準備先吃點東西。
老北京人的早餐,都喜歡豆漿油條,兩人也各要了一份,剛到桌子邊坐下,旁邊就過來一個七十多歲的老頭,把鳥籠子放在一旁,直接坐到寧雲風他們一桌,對老板大聲喊道:“張二娃,給我來雙份豆漿。”
蘇妍婷不解,就問道:“老大爺,你乾嘛要雙份豆漿呀?”
那老頭樂嗬嗬地道:“今天我高興,昨天呀,我的退休工資到帳了,又漲啦,現在一個月能拿八千多!”
說完後,掏出手機,翻出手機信息,向蘇妍婷炫耀一下,又樂嗬嗬的看著手機屏幕,自言自語地說道:“現在的政策真好!”
老板張二娃把老頭要的豆漿油條端過來,羨慕地道:“老爺子,你們煙草公司的待遇真是太好了。”
老頭得意地笑道:“那是。我老伴也有六千多,兒子兒媳們都在煙草公司上班,我也沒啥負擔,就圖一樂嗬!”
老板唉了一聲:“我要是能像你就好囉,戴了三年口罩,賠了個底朝天,這放開管控了,生意也不見起色,兒子上班的公司也倒閉了,小孫子上幼兒園的學費都還沒著落呢。”
放下東西,轉身去招呼另外的客人去了。
寧雲風聽了,也是默然無語,這老頭的年齡,比自己的父母也大不了幾歲,要不是有騰龍醫藥公司二千塊錢的退休金,恐怕連生活費都有問題。
他們年輕時,上交國家的農業稅,人頭稅,統籌,提留,公糧,差不多占農民家庭純收入的一半,寧雲風出生的時候,連胎毛都還沒長全,這些攤派就已經壓在他頭上了,真算起來,他也是交過好幾年稅的納稅人了。
記得小時候,還幫忙去交過公糧,把全家最好的糧食挑到糧站去,倒給糧站後,一分錢沒有,糧站的工作人員還鼻孔朝天,百般刁難。
他們鄰居紅姑,年輕時乾勁十足,是生產隊的婦女隊長,還得過縣級表彰,和縣長都握過手的,八十三歲了,聽說去年查出肝癌,交不起醫藥費,自己找了根繩子,吊死在寧雲風衣冠塚後麵的小樹林裡,等兒子找到時,都讓野狗撕掉了半邊。
蘇妍婷見寧雲風沉默無語,搖了一下他的手,問道:“想什麼呢,想得這麼入神。”
寧雲風才醒悟過來,看那老頭已吃完早餐,提著鳥籠子,哼著小曲走了。
寧雲風拿起油條咬了一口,對蘇妍婷說道:“告訴你個秘密,我小時候,最大的願望,就是等我長大了,當了皇帝,一定要每天吃個雞蛋!”
蘇妍婷聽了,一下子捂住嘴,笑得花枝亂顫,可笑著笑著,眼裡竟流下了眼淚,握住寧雲風的手,一句話不說,抿著嘴唇,定定地看著寧雲風。
九點鐘,兩人準時來到經警隊辦公室,卻被工作人員告知,王超出去辦案了,說不定什麼時候能回來。
寧雲風耐著性子,坐在外麵的椅子上等著,他心中的擔憂越來越強烈,蘇妍婷也望著寧雲風道:“會不會……?”
一直到十點過,王超都還沒有回來,寧雲風讓工作人員詢問一下,那人回答道:“對不起,先生,隊長在外麵辦案,沒有局長的批示,我們無權給隊長打電話。”
寧雲風轉身出來,找到位於六樓的局長辦公室,卻見房門緊閉,一問才知道,張局長休病假,已經好幾天沒來上班了,現在局裡主持工作的,是常務副局長孫正義。
寧雲風又跑到五樓的孫正義辦公室,卻發現辦公室也沒人,值班室的警花告訴他,孫局長到市府去彙報工作,估計得中午才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