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藍如水,月明如鏡,赤道附近的中秋,並不像神洲大地那樣清爽,哪怕是在夜晚,依然有三十多度的高溫,但在戰場遺址上掘金的人們,哪裡會管這些,好像不知疲倦似的,夜以繼日,汗滴如雨也不停息,瘋狂而機械地翻挖泥土,一寸一寸地仔細尋找。
而槍聲,也不分晝夜,時而稀疏,時而驟密,胡亂飛竄的流彈,時不時的還會帶走一條人命,但是,聚集在這裡的人群卻不減反增。
幾天下來,不分男女老幼,幾乎整個馬來群島的土著居民都趕到了昂羅多城的北部,這兩千多平方公裡的地麵上,已經有數十萬人之多,比起當初大戰時的軍隊數量,多了好幾倍。
晚上十一點,月掛中天,港口的豪華遊輪上,米娜一口喝乾杯中的鮮血,對旁邊的路易斯說道:“走吧,想來羅蘭他們已準備好了。”
說完,從王座上站起來,長裙曳地,款款而行,走到甲板上,雙手一張,“哧啦”一聲,背上十隻金黃色的翅膀展開,翼展足有五六十米長,掀起一股勁風,除了路易斯之外,其餘侍衛都踉踉蹌蹌的站立不穩,就連蘇菲亞,也是後退了兩步,才扶著欄杆站穩了身形。
米娜十隻翅膀一扇,騰空而起,轉瞬間就衝上數千米的高空,巨大的翅膀閃耀著金光,就像一尊神聖不可侵犯的天神。
路易斯也同樣展開八隻翅膀,翼展比米娜的略小,但也有五十來米,緊跟著米娜,衝上天空。
蘇菲亞率領眾侍衛,也離開了遊輪,來到碼頭上,鑽進停靠在碼頭上的數輛越野車,向著城北的戰場遺址奔馳而去。
米娜很快就飛到戰場遺址的上空,她和路易斯並排列在中間位置,寬大的羽翼遮天蔽日,擋住了月光,使下方的地麵上陷入了陰影之中。
正在辛勤挖掘的人們眼前一暗,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抬頭望向天空。
隻見空中那兩道巨大的羽翼,像兩架轟炸機一樣懸停在空中,一道如黃金般熠燦,神聖而高貴,一道如白玉般無瑕,閃耀著電光,威風凜凜。
這些看到的人們,心中一顫,丟下手中的工具,拜伏在地,雙手合十,舉過頭頂,虔誠地祈禱:“神聖而無所不能的主啊,請您賜予我財富吧!”
“我是您溫順而虔誠的信徒,請您用無私的博愛,讓您的信徒都豐衣足食吧!”
虔誠的祈禱很快就感染了這裡的人們,絕大部分人都加入到了祈禱的隊伍中,隻有少數人抬頭看了一眼天空,依舊自顧自地挖掘著金礦。
米娜手一揚,那根閃耀著萬道毫光的黃金權杖,從空中慢慢的落下,深深地插入泥土中,隻露出三分之一在外麵。
旁邊的人先是嚇了一跳,眼睛盯在那根足有碗口粗細的棍子上,目光就像是粘在上麵一樣,再也拔不下來了。
數十人同時一聲驚呼:
“金子!”
不約而同的猛撲上去,都想率先把那根黃金棍抱在懷中,根本就沒有想過後果。
周圍幾公裡範圍內的人們,都親眼目睹了那根黃金權杖落下,開始發瘋似的向著那裡跑去,而更遠處的人們,也很快就得到消息,向著中心處彙聚。
半空中的米娜,嘴角上揚,俏臉上露出迷人的微笑,雙手快速變幻,一道古老的法印逐漸成形,如一道龐大的天羅地網,透露出至高無上的威壓,向著地麵緩緩降下。
地下奔跑的人群,突然感到空氣在逐漸凝固,肩上就像背負著沉重的大山,呼吸困難,步履維艱。
下一瞬,隻聽到“嘭,嘭,嘭”的輕爆聲,像是炒豆子一般,密集地響起,成千上萬的人們,被無形的高壓撐爆,炸成一朵朵的血花,鮮血流入地下,向泥土深處浸透。
路易斯並沒有袖手旁觀,他的翅膀一拍,向著下方的人群俯衝而來,“轟隆隆”的雷聲炸響,震耳欲聾,一道道閃電挾著天威,向人群炸來,一道閃電如同一顆高爆集束導彈,數百平方米的人群無一幸免,全都身體炸裂,血流滿地!
而在昂羅多城的軍事指揮中心裡,巨大的屏幕上,這一幕通過衛星圖像,清晰地展現出來。
劉福林一臉鐵青,轉頭問旁邊的範忠:“我們必須要乾預了,否則,這些平民就會被屠殺殆儘。”
範忠望著那一邊倒的屠殺,臉色慘白,聲音也顫抖起來:“這是一場有預謀的謀殺,我們都失算了。”
“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我們還乾預得了嗎?”
曹鋒卻緊緊盯著屏幕上那兩道展翅高飛的人影,臉上的肌肉不自覺的抽搐著,緊握著的拳頭重重的砸在桌子上,低吼出聲:“是天使,那種長著翅膀的天使又回來了!”
指揮中心的大部分人員,都是後來從大陸調派來的,並沒有參與上一次的奪島之戰,對這種長著翅膀的鳥人,並不了解。
但有一名親自參加過前線衝鋒的少校軍官,卻失聲叫道:“完了,這種怪物又出現了!”
劉福林雖然是軍事主官,但他是從後勤部隊調到作戰部隊來的,原本隻想著是來鍍一下金,哪裡想到會出現這種真刀真槍的衝突,他並沒有當機立斷的能力和魄力,隻是一個勁問範忠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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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華夏的政治體係中,省委書記兼任軍區一把手,範忠自然也不例外,要對那兩個怪物采取軍事行動,必須他來拿主意。
但他是老奸巨猾,是絕對不肯輕易犯錯的人,他也聽到了曹鋒的話,就轉頭問道:“曹副司令,你說這兩個怪物是天使?”
曹鋒肯定地回答道:“是的,當初我們第一次登島作戰,就是在這種怪物麵前吃了大虧。”
範忠問道:“你們當時是怎麼應對的?”
曹鋒答道:“我們當時登島時,隻攜帶了火箭炮等常規武器,但是,這種怪物的防禦力驚人,火箭炮連他的表皮都傷不到。”
“但那個怪物,卻可以噴火,我們的戰士,被他們輕易燒成灰,連劉小峰那樣的武道高手,都不是他們的一合之敵。”
劉福林不解:“那當初你們又是怎麼戰勝他們的呢?”
曹鋒滿臉愧疚地回答道:“在他們的攻擊麵前,我們隻有被屠殺的份,就像畫麵上的那些平民一樣,根本就毫無反抗之力,哪裡還談什麼戰勝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