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石門之外,人影稀疏。
範如鬆背負雙手立於最前,他麵色依舊蒼白,身形佝僂,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但眼神卻異常清明堅定。
"百年光陰,彈指一揮。"
範如鬆忽然開口,聲音雖虛弱,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
"金頂之中,並無絕世武功,也無長生秘法。唯有曆代掌門的感悟與傳承,是武當的根,是武當的魂。"
他的目光緩緩掃過眾人,在李緩身上多停留了一瞬,帶著深意。
身後幾步外,是江沉舟。
他傷勢未愈,臉色陰鬱,卻難掩眼中那近乎瘋狂的灼熱期盼,死死盯著那扇看似普通的石門,仿佛要將它看穿。
全定堯則站在更遠處,臉色灰敗,眼神複雜難明,既有不甘,又有一絲難以掩飾的悸動。
方秋鴻神色肅穆,目光中帶著幾分敬重。
袁九月好奇地打量著石門,又擔憂地看著範如鬆。
師離則下意識地靠近李緩,神色複雜,一旁的李緩則是神色沉靜,隻是吐出來的呼吸,略微重了幾分。
場中鴉雀無聲,唯有山風掠過峰頂的嗚咽。
範如鬆劇烈地咳嗽了幾聲,勉力站直了些許。
他緩緩抬起顫抖的右手,伸向胸前衣襟,極其艱難地從內袋中取出了一件事物。
那並是一枚深色木質,邊緣已被摩挲得十分圓潤的普通令牌,上麵用墨筆寫著幾個已有些模糊的道符,中央嵌著一小塊不起眼的黑色磁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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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範如鬆接下來的動作卻極為奇特。
他走到石門前,以左手虛按石門一側,看似隨意地輕叩了數下。
那節奏暗合周易卦象,輕重緩急各有不同。
同時,他腳下踏著無形的九宮八卦方位,身形雖因虛弱而略顯踉蹌,步法方位卻毫厘不差。
全定堯盯著範如鬆的腳步,卻看也看不明白,範如鬆踏的,並不是武當的功夫,但他一眼可以看出,他踏的腳步與武當山是同出一脈的。
做完這一切,他才將右手那枚木質令牌,以內力緩緩催動,將其上的黑色磁石,精準地按向石門上一個極其隱蔽、顏色略深於周圍石質的微小凹痕。
那凹痕的形狀,與令牌上的磁石完全吻合。
“哢。”
一聲極輕微的機括響動從石門內部傳來。
緊接著,範如鬆並未鬆手,反而以掌心抵住令牌,將自身剩餘的武當純陽內力,透過那枚看似普通的木質令牌,如涓涓細流般,持續而穩定地注入石門之中。
霎時間,那扇原本毫不起眼的青石門扉上,竟以那磁石為中心,悄然浮現出無數極細密猶如同經絡般的銀色紋路。
這些紋路並非刻在表麵,而是仿佛存在於石質內部,此刻被獨特的掌門內力激發,驟然顯現,形成一個複雜而玄妙的巨大太極圖虛影,覆蓋了整個門扇,緩緩流轉,散發出微弱的輝光。
原來,這武當金頂的開啟方式是唯有身負精純武當掌門內力,且熟知特定步法與叩擊節奏的人,方能引動的機關。
那木質令牌本身並非關鍵,關鍵是其上磁石是引子,而掌門獨有的內力與運步法,才是真正開啟的“鑰匙”。
外人縱是得到令牌,不知步法節奏,內力屬性不對,絕無可能激發此門機關。
太極光影流轉數息,逐漸黯淡,最終連同那些銀色紋路一同隱沒。
“軋——吱呀——”
一聲沉悶而古老的摩擦聲響起,那扇厚重的青石門,並未洞開,而是向著側麵的山壁平滑地滑入一尺有餘,露出了一道僅容一人側身通過的縫隙。
門內一片幽暗,透出一股帶著陳年書香與淡淡塵埃氣息的涼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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