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早,師離迷迷糊糊醒了過來,揉了揉腦袋,坐起了身子。
“女娃子醒啦?酒量不高嘛。”那老頭坐在樹邊,笑眯眯的打趣道。
師離白了老頭一眼,不服道:“那可算不得,姑娘昨日晌午已喝了不少,到了晚上你再與我喝酒,豈非大大的不公平?”
老頭哈哈笑道:“女娃若是不服氣,可再備酒,咱倆拚個三天三夜,看誰先倒如何呀?”
這老頭豪爽有趣,師離覺得甚是投緣,但不過讓她與老頭再喝個三天三夜,想來便極為不妥。
師離眉眼一挑,嘴硬道:“老叫花可莫要猖狂,姑娘此行有正事要辦,待我辦完正事還來此處,定喝的讓你爬不起身。”
“小小丫頭,能有何正事呀?莫非也是去湊那楚小子的熱鬨?”那老頭問道。
師離愣了一下:“楚小子?”隨即回過神來,明白這老頭說的應當是那楚平瀾無疑。
師離疑惑的瞟了瞟那老頭,心想這老頭什麼來頭,口氣怎會如此狂妄。
瞧見師離朝自己不住的瞟來瞟去,老頭忍不住笑道:“我年長楚小子二十歲,叫聲小子也沒啥問題。”
師離遲疑道:“我此行是打算去藏劍穀,但是為了去尋找一位前輩,我要尋他幫我醫一個人。”
“醫人?女娃子要找的可是九州妙手伏常山?”老頭隨口問道。
師離麵露喜色,朝著老頭就是俯身一拜,道:“莫非前輩認得伏神醫麼?能否告知晚輩神醫行蹤?”
老頭啞然笑道:“你這女娃子,有求於老夫就是前輩,先前可是老頭、老叫花喊喲。”
師離臉上一紅,不好意思道:“呃……那個,實在是受傷之人對我十分要緊,幸又碰到前輩,這……姑娘我給前輩賠個禮還不成嘛。”
“哈哈哈,賠禮不成,賠老夫一壺好酒才成。”老頭笑著用手指了指師離,又指了指自己。
聽到這,師離索性拉起老頭臟兮兮的衣袖就要走,一邊扯一邊急道:“前輩莫要等了,姑娘這就帶你去樓外樓,買上幾壇子的青竹酒。”
老頭將師離手拿開,稍微正了正色問道:“莫要著急,女娃子且說說看,你要救何人?伏老兒性子怪異,可不是什麼人都醫的喲。”
“不瞞前輩,受傷的是我二師兄,他受歹人所害,當下武功全廢,腳上還落下病根。我從小入了探雪嶺一脈,二師兄待我如兄如父一般……還望前輩告知伏神醫的行蹤。”說到這裡,師離朝老頭又拜了一拜。
老頭扶起師離,歎了一聲道:“伏老兒行蹤飄忽不定,據我所知,他現下大致在黔南生苗地一帶,你到了藏劍穀,再往西南走,說不定能尋得他的蹤影。”
師離聽聞伏常山行蹤不定,難以覓得方位,眼神逐漸黯淡了下去。卻聽老頭又道:“雖然我也不知道伏老兒的具體方位……也罷,女娃子你且隨我來。”
師離眼中又重新燃起了希望,急忙問道:“前輩可有辦法尋得神醫下落?”
老頭擺了擺手:“你先跟著我來。還有,還是聽女娃子叫我老叫花比較順耳。”
“不知要去的地方遠是不遠?若是遠,前輩便請上馬,飛雪腳力很快的。”師離吹響口哨喚來飛雪,親昵的拍了拍馬脖子。
“無妨,女娃子騎馬跟著老夫便行。”說完便運起內力,往東北方向飛奔而去。
“前輩等等我!”師離見老者一瞬間已經去了好遠,來不及驚歎,便翻身上馬,朝著老者去的方向追去。
師離騎在馬上追趕老者,不料兩人卻越隔越遠,待看不見老頭的身影時,老頭又會慢下身形,等一等師離,待一靠近,又慢慢拉開了距離。
師離心中暗自心驚,飛雪乃當世良駒,其腳程一般的輕功高手都望塵莫及。
師離有一次閒來無事曾與飛雪比試,自己全力運起輕功尚且能勉強與飛雪一般快,但時間稍長,隻要泄了一口氣便再也追不上飛雪的腳步了。
狂奔了約莫一個時辰,老頭也慢慢停了下來,師離也拉住韁繩,停了下來。
那老頭全力奔波了許久,麵色如常,隻是呼吸略微急促了一些,再看那飛雪,已張開了嘴,吐著舌頭喘著粗氣。
“這是哪兒?”師離下了馬,望著麵前的大山問道。
“此山喚作相思山,女娃子隨我上山去。”老頭指著山腳下的一條小路,走了過去。
師離也不多問,心知這老頭必定有他的用意,兩飛雪安頓好了之後,便也跟了上去。
相思山並不太高,兩人都有武藝在身,不費多少氣力,便已到了山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