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門劍法變化無窮,一劍生七招,一招帶七變,一變衍萬通。此劍法製敵無聲,傷敵無形,精深妙遠。”李墨仙邊說邊比,過了半個時辰後,李墨仙縱橫劍氣散發而出,一掌推出劍柄,木劍朝著樹乾疾飛而去,隻聽得“砰”一聲響,木劍已將樹乾刺出個劍洞,自樹乾另一麵飛了出去,去勢不減,又猛的插進了後頭一塊大石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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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緩瞧的目瞪口呆,此前爹教自己練劍從不曾露出如此霸氣無匹的力量,怎麼也想不出爹用木劍如何便能憑空破木鑿石。
“此劍法足有上萬種變化,剛才為父所使不過一二,緩兒今後務必多加領悟,勤以練習。”李墨仙收回了氣息,正色對李緩說道。
“孩兒明白了。”李緩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隻覺得爹和以前似乎有些不同,具體哪裡不同又說不太上來。
自那日過後,李墨仙話便少了,也不怎麼過問李緩練武,隻是經常自己一人上到後山,在妻子墳塚前一坐就是半天。
有幾次半夜醒來,李緩隻聽到父親咳嗽的厲害,有時對著一壺酒,一盞燈,一坐便到了天亮。
那年秋至,李墨仙從私塾接回了李緩,兩人穿過肆意的秋風,踩著吹落的枯葉,卻是一路沉默不語。
這些日子父親的眉頭就沒舒展過,心中似有千萬心結難以解開,麵對著這般嚴肅的父親,李緩是有些怕的。
回到家中,望著稚氣未脫的李緩,李墨仙似有些不忍。李緩不知發生了何事,隻是緊張的看著父親嚴肅的神情,不敢說話。
李緩心中隱隱有種預感,預感到自己父親即將要離開自己。
過了半晌,李墨仙走到李緩身前,替他理了理歪掉的衣領,又順了順李緩的發髻,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一般,輕輕開口道:“緩兒,你馬上就八歲了吧?”
“嗯,還有不到一月,十月十九孩兒便年滿八歲了。”似乎感受到了不一樣的氛圍,李緩隻是老老實實回答道。
“八年了……”李墨仙站起身,又望著遠方不知何處喃喃說道:“八年了,還是放不下麼?”
“爹,您到底放不下什麼?這些日子,您幾乎都沒笑過了。”李緩抬著頭,盯著李墨仙問道。
“緩兒,爹要出一趟遠門,去做一件事,一件在爹心裡藏了八年的事。”李墨仙頓了頓,目光變得柔和:“家中床底盒子中,我已留下銀錢,應是夠你生計與私塾所需,緩兒,日後你要照顧好自己。”
李墨仙以往也是經常出門,經常三五天不見人影,但李緩心中隻感覺到爹此次出門不同以往,便急忙問道:“爹爹,那您何時能回來?”
“這件事,爹不得不去做,不然便是死了,我也沒有臉去見你娘親,至於何時回來,爹也說不準。”李墨仙望著李緩,眼神中充滿了落寞與不舍。
“爹,孩兒要跟你一起去。”瞧見自己父親如此神態,李緩心中也隱隱明白了自己爹此行乾係重大,隻怕是危險重重,李緩年歲尚幼,自小僅有父親依靠,此時初次感知彆離,一時難以接受。
李墨仙寵溺摸了摸李緩的腦袋:“你就在這好好跟夫子念書,也莫忘了爹教你的劍法,爹答應緩兒,一定會回來的好不好?”
李緩大哭,隻覺得天都要塌了一般。
李墨仙又道:“本來想待你結發加冠之時,給你賜字,現下便說與你了。”
想了想,李墨仙接著道:“爹給你取名李緩,便是希望你日後為人做事緩而漸圖,務重穩之。爹便將‘漸之’賜予你字。”
那日晚食過後,李墨仙一身素衣長袍,背負長劍,踏著秋風枯葉,決然離去。
……
那一日,大雪紛揚,李墨仙確如答應李緩的一般,回到了家中,可一身青衣被血染紅,已是油儘燈枯之軀,才一進門便倒在了李緩懷裡,生機儘散,帶著對李緩的愧疚和不舍,就此死去。
李緩伏在李墨仙冰冷的屍身上,哭得暈死了過去。
重新醒過來的時候已是第二日,又大哭一場,直到眼淚都流不出來了,李緩才吃力的將李墨仙挪到後山,與娘親葬在了一起。
風雪呼嘯,李緩跪在墓前,長長俯身叩首,久久不願離去,直至雪花覆滿全身,寒風將他的發髻吹亂,李緩才站起身子,像失了神一般地走下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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