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寂靜無聲。
窗外的風呼嘯,伴隨遠處偶爾傳來的低沉雷聲,擾的桌上燭火搖曳,明暗不定。
師離躺在木床上,拿著梨花劍仔細端詳。這把劍劍身細長,劍鞘通體玉白,上麵有小篆刻著“梨花”二字,劍格向劍尖的方向微微彎曲,劍柄不長,僅比一手握住略略長出些許,白色的紗線緊緊的纏住劍柄,配上白色的劍穗,煞為好看。
“也不知雁老前輩的女兒當初發生了什麼樣的事。”師離拿著梨花翻來覆去的瞧著。“唉,也不知道自己何時才能尋到伏神醫的蹤跡……”
忽的,耳邊似乎傳來了某種聲音,窗外也隱隱約約透進光亮。
師離坐直了身子,仔細聽了聽動靜,但是卻聽不出具體是什麼響動。
師離又推開窗子,隻瞧得不遠處似乎有不少人拿著火把,確認了下方位,似乎是在福威鏢局那邊。
師離好奇心起,心道:“這般晚了,怎會有如此多人去到鏢局?難不成半夜還有人托鏢?”
思忖了半刻,拿上了梨花,便貓身出了客棧。
悄無聲息來到了側麵牆外,聽得裡頭人聲嘈雜。
師離深呼吸了一口氣,飛身翻上了牆頭,借著屋簷將身形藏匿好,向場內看了過去。
林歇鷹負手立在門口,身後二十來名鏢師站在身後,神色緊張,門外站著十來人,手舉火把,神色不善。
師離再仔細一瞧,隻見門外的人均著龍首魚身四爪飛魚服,心中不由奇怪道:“這不是朝廷錦衣衛的打扮麼?福威鏢局怎的與朝廷扯上了關係?”
想到這裡,便又往旁挪了挪身子,想要看得更加清楚些。
“林歇鷹,將那貨鏢交出來罷,那東西你碰了,福威鏢局可就沒了。”那領頭模樣的一名錦衣衛雲淡風輕,仿佛在說一件不足道的小事一般。
“我福威鏢局接貨千千萬萬,林某並不知你所說的是何物,不過就算知道,也絕無可能將貨鏢交與你裴無玨的道理。”林歇鷹絲毫不讓,眼睛微微眯著,冷冷盯著對方。
在絕大多數的時候,林歇鷹都對自己的身手有著相當的自信。林歇鷹一身硬底子八卦遊龍的功夫,在麵對即便比自己更厲害的對手,氣勢和自信也從不落下風。但是在這裴無玨的麵前,林歇鷹的這種自信消失了,可以說是長久以來第一次消失,這人的姿態動作,就那樣隨意的站在原地,便有著十足的危險氣息。
林歇鷹深知他的背後是福威鏢局,是幾十年未失一鏢的赫赫名聲,是鏢局上上下下幾十號人口的生計。
但凡他林歇鷹退了半步,福威鏢局便不複存在,所以不管是什麼樣的對手,林歇鷹都絕不能後退半步。
“看來,林老鏢頭是不打算給裴某這個薄麵了?”那裴無玨眼神陡然淩厲,對著左右揮了揮手:“無妨,那便就全殺了,不過是麻煩一些罷了。”
旁邊的錦衣衛聽言,便閃身衝向了鏢局人群當中,頓時就有反應不及的鏢師發出慘叫,倒在了地上。
“豎子!爾敢!”林歇鷹目眥欲裂,抬手便迎上了一名錦衣衛,雙方以快打快,轉瞬之間就拆了二十餘招。
林歇鷹隻聽得身邊慘叫不止,心中越打越急躁,運起內力,橫向拉出一掌,這一掌來勢極快,掌風勢大力沉,眼看就要掃到對方,這時出現了一隻拳頭,以拳頭接住了林歇鷹這威猛的一掌。
“林老鏢頭,你的對手是我。”出手的正是那裴無玨。
林歇鷹並不答話,旁邊自己這邊人數雖然占優,但是對麵一群錦衣衛武功更高,一時間反倒是自己這邊落了下風,不時便有人慘叫倒下。
林歇鷹定住身形,又變掌為爪,向裴無玨掃了去。
裴無玨抬手用手腕格擋住,反手抽出佩劍,向林歇鷹脖子挑了過去,林歇鷹急忙後退兩步,從腰上拔出了佩刀。
“裴某前來領教林老鏢頭的八卦遊龍刀法。”
裴無玨話音剛落,便暴起身姿,一躍而起,長劍直指而來,瞬間劍氣破空聲呼嘯,劍意彌漫。
“來得好!”林歇鷹大喝一聲,淩空翻轉,一招“遊龍戲鳳”也直逼裴無玨而去。
“砰”地一聲,兵器相撞,發出震耳轟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