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緩一睜開眼的瞬間，就隻感覺腹中酸水直泛，一股強大的疲憊之感向他襲來。
師離在一邊朝著他苦笑，肚子一直在咕咕亂叫，卻是虛弱得動也不想動了。
李緩撐起身子，有些抗拒地走到了那個蝙蝠麵前，猶豫再三，還是撿起了一根樹枝，將那蝙蝠給串了起來。
見李緩提著棍子走了回來，師離眉頭緊皺，忍不住往旁邊挪了好幾步。
李緩忍住心頭厭惡，皺眉道：“我還是先把這東西給烤了看看，這東西看上去惡心，但烤熟了應當與那兔子差不多。”
這一番話看上去是講給師離聽的，但更像是說給自己來聽的。
師離捂著鼻子，頭越偏越遠，頭搖得跟撥浪鼓一般：“你實在餓了，便自己吃吧，我是決計不吃的。”
師離嘴上如是說，嘴中卻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因為說到烤兔子，她想起了山澗的那一晚，雁向北前輩烤兔子的手藝當真是出神入化，令人回味良久。
“師姑娘，若是惡心你便避上一避，我這餓得已經難以靜下心來了，再不吃些東西，怕是再過一兩日，就算練成神功，也沒有力氣脫身了。”
說話間，李緩已經將蝙蝠放入火中翻烤起來。
不多時，火堆上便已傳來烤肉的香味，師離嘴上十分嫌棄，可這肉味傳到鼻子邊上，卻是沒有半點異味，讓她忍不住對著那一塊烤肉多瞧了幾眼。
見火候差不多了，李緩將樹枝從火上拿開，用手撕下一小塊肉，放到嘴邊有些猶豫。
師離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李緩瞧見了，苦笑一聲：“師姑娘，那我先試試味道如何。”
說罷眼睛一閉，迅速將手上的肉送到了嘴裡，又極為迅速地嚼了幾口，便吞進了肚中，好似隻要動作夠快，吃的便就是兔肉了一樣。
李緩眉頭一展，忍不住睜開眼睛喜道：“師姑娘，當真沒有其他的味道，你還是吃上一點。”頓了頓，李緩又開口道：“若是真覺得惡心，你便閉上眼吃，味道真的不錯。”
說罷，李緩撕下一大塊腿上的肉，給師離遞了過去。
聽得他如此言論，師離忍不住又吞了吞口水，心中猶豫再三，還是極為緩慢的用拇指和食指尖，小心翼翼將那一塊肉接了過來。
李緩自己也再次撕下一塊肉，心中已無開始的那種忐忑，徑直送入了自己嘴中，神色間的焦慮和虛弱之感頓時消除了許多。
見他吃得如此之香，師離終於忍不住了，用手輕輕撕下一塊細肉，眼睛一閉，心一橫，便也送入了口中。
這肉剛到嘴裡，便有一種濃濃的柴火香味，確實跟他所說的一般，除開有些乾澀之外，並無異味，於是也便放開了心來，也不再那麼抗拒。
有了第一口，後麵也便沒有那麼難以下口了，兩個人狼吞虎咽，不消片刻，一隻碩大的蝙蝠便隻剩下了一地的骨頭。
兩人餓了多日，這一隻蝙蝠肉其實並不夠二人飽腹，也並不算美味，卻讓他們的身體終於恢複了一些精力，至少心中安穩了許多。
師離有些意猶未儘，道：“想不到有一日，我居然能夠吃掉半隻飛鼠。”
李緩也舔了舔嘴唇：“能活下來，比什麼都重要，也幸得有這麼一隻飛鼠。”
兩人原地休息了片刻，李緩開口道：“師姑娘，我們抓緊再練功吧，我打算，明日咱們就離開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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