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君王無後
袁九月與滿川二人跟著那一隊侍衛，不多時來到了一處名為“華林園”的園林內。
華林園不在金陵城中，而是坐落在城外一處白鶩洲上，園林擁山抱水而修，長廊穿林而過，入眼皆是假山，到處可聞鳥鳴，整座園林極大，落腳低調不顯，但細枝末節裡又處處透著奢華貴氣。
穿行良久，一行人到了一座臨水的大殿外頭，一眾的侍衛整整齊齊地站在門外，神色穆然。
袁九月抬頭望去，隻見這大殿上掛了個明晃晃的牌匾，上書：明泰殿。
“當真氣派！”袁九月低聲歎了一句。
“袁姑娘請進，不過這位，就在此止步吧。”那頭領轉過身來，將滿川給攔在了外頭。
滿川眉頭一皺，袁九月急忙給他使了個眼色，示意無礙，天子眼皮地下，若是弄出什麼動靜，便是有十個滿川在此，也沒什麼好果子吃。
滿川見她這般，也不多說什麼，徑自走到遠處等待，袁九月則跟著那頭領，驅步走進了殿內。
殿內頂廊頗高，立柱高懸，雲梁描金，整個視野顯得極為開闊，而視野的儘頭，放置著一張上好的梨花木椅，上麵鋪著軟墊，一名不怒自威的老者靠在椅背上，正閉目養神。
旁邊隻有一位四十來歲的太監，正是曹清，此刻他恭敬站在一邊，除他之外，殿內再無其他隨行下屬。
“陛下，人請來了。”那首領徑直跪倒，開口稟報道。
袁九月見狀，也拜倒在地，像她這般跳脫的人兒，在遇見龍顏天威之後，心中居然也有些誠惶誠恐。
座椅上的白無疆緩緩睜開了眼，神態中喜怒不顯。
“嗯，你先退下吧。”
頭領奉了命，躬身退出殿外。
“起來吧。”白無疆威嚴的聲音再次響起。
袁九月站起身，孤零零杵在原地，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
白無疆上下打量了她幾眼，忍不住眼光一閃。
“袁大夫居然如此年輕，朕是萬萬沒有想到的。”這句話白無疆是對著旁邊的曹清說的。
曹清附和一笑，開口道：“陛下，這袁九月是江湖中號稱九州妙手伏常山的關門弟子，年紀雖小，醫術卻是已得其師真傳，聽那王知州說，這些年，袁大夫在山林坐診，口碑可是好得很。”
“小清子，也虧得你上心，朕這身體，朕自己心中有數的。”那白無疆歎道。
曹清上前一步，扶起白無疆坐正，又說道：“陛下龍體為重，萬載千秋，天下萬萬百姓可都是念著皇上的好。”
“小清子你這張嘴可比你義父還會說呐。”頓了頓，白無疆又開口：“可為什麼有好些人，都盼望著朕早點死呢。”
曹清聞言大驚，急忙跪倒在地，不敢再做聲了。
白無疆揮了揮手，示意他站起身來，又轉過頭，對袁九月道：“袁大夫，你便來給朕看看吧。”
袁九月踟躕一下，行了一禮，開口道：“皇上，草民看病都是脈診……”
“無妨。”白無疆招了招手：“你過來給朕把脈便是，小清子，給袁大夫賜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