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九月聽得此言,也不由得將聲音放得很低“那藏劍穀,到底與那反賊有沒有牽連?”
何束連連搖頭,道“這等大事就不是我等所能知道的了,九月姑娘這些事你看過就好,千萬莫要在外麵亂說。”
袁九月奇怪道“這不是正經史書麼?我說與不說外頭總會有自己的一個說法的。”
何束猶豫片刻,又盯著書上李墨仙的名字看了看,方才小心開口“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幼年練劍的時候,那人劍法卓絕,還擊退了外族入侵,可是當時盛名天下的大英雄,後來也不知如何就叛了變……”
袁九月又想起了十年前的潁川的那個秋天,她將那個昏迷在馬上叫做李墨仙的人給帶回了家。
後來伏常山跟她說過,那人是統兵打仗極為厲害的將軍,同樣的也叮囑過她,這件事情一定不可以對外人聲張。
袁九月感受到手腕處那塊玉石傳來的隱隱涼意,時至今日,她依然能夠回憶起來李墨仙那清澈透明的眼眸和溫風和煦的笑容。
這樣的眼神和笑容,當真是一位十惡不赦、權力熏眼的謀逆之徒所能擁有的嗎?
袁九月不敢相信。
過了好一會,她拋開腦中念頭,才又開口問道“何束大哥,你知不知曉藏劍穀的方秋鴻?”
何束將手中的史書遞了回去,抬眼想了想。
“略有耳聞,這年輕人是楚平瀾的徒弟,據說劍法已有小成,怎麼了?”
袁九月若有所思,搖了搖頭,並未答話。
又翻過幾頁,史書也翻到了最後,到了通紀十七年,看來這本史書也隻記載到了通紀十七年。
“通紀十七年,立魯王長子白永忠為皇儲。”
這是這本《大乾通史》的最後一頁,也是這本書的最後一行字。
“何束師兄,這個魯王是誰,你知道嗎?”
袁九月指著書中問道。
何束湊過來看了一眼,說道“這魯王是當今聖上的弟弟,聖上登基之後,便將自己之前的封地賜給了他,稱為魯王。”
袁九月心中暗自思忖,自己當初給白無疆做過脈診,結果顯示他這幾十年裡都並無生育子嗣的能力。
不過袁九月卻從來沒有想過,白無疆在此之前,居然也沒有兒子。
因為在按著年齡推算,二十年前白無疆也已經三十多歲了,按著當世王公貴族成親普遍較早的情況,袁九月想三十多歲的白無疆怎麼也會有那麼幾個兒子。
可沒想到他居然最終隻能立侄子為儲,也是令人唏噓。
怪不得當日白無疆能生出那麼大的火氣,袁九月似乎突然就明白了。
將《大乾通史》合上,袁九月放回了原處。
“時辰不早了,到了午食的時間了。”
何束提醒說道。
袁九月一伸懶腰,展顏一笑。
“何束大哥一說肚子還真有些餓了,我們這便走吧。”
……
華山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