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歲歲平安
袁九月跟著伏常山與樊舊二人回了巴茅寨。
為了避免徒惹是非,伏常山隱瞞了袁九月的真實身份,隻說是自己收的徒弟。
袁九月當初被古寨拋棄的時候才是個嬰兒大小,除了都有兩隻淺淺的酒窩以外,寨子裡的人也很難將她與曾經沉河的那個嬰兒聯係起來。
何況十多年過去了,寨子裡的人早就忘了這件事了。
今年巴茅的秋來得很急,蔥鬱的大山似乎隻在眨眼間便換了顏色,數不儘的落葉也在宣告著,通紀二十年,已經快走到了年末。
袁九月自己並不知道她自己曾被這座古寨所拋棄,她隻覺得待在這個寨子裡,比在太師府上還要無聊。
伏常山日複一日在調理藥方,每日裡隻餘袁九月與樊舊二人大眼瞪小眼。
小眼自然是樊舊。
終於有一天,樊舊耐不住這種無聊了,瞪著小眼對袁九月說:“我教你練拳吧。”
袁九月不是個練武的料,他們煞淵的人自袁九月打小就知道的。
她的身子骨弱,武學根骨也差,更重要是的她自己對武學沒有絲毫興趣,不然若是要練武,她音姨當是一個十分不錯的師傅。
可這一次袁九月居然答應了。
當一個念書念不進去的人突然說要開始念書,那隻有兩個原因,要麼是頓悟了,要麼是太無聊了。
袁九月肯定不是頓悟,因為當樊舊一清早將袁九月的房門都快要捶爛的時候,袁九月才十分不滿地起了床。
“樊伯,練拳要起來這麼早嗎?吃過午食之後再練想來也不遲吧?”
袁九月學著樊舊的樣子,綿軟無力地揮出一拳,打了個嗬欠問道。
樊舊怒拍一下袁九月腦袋,不滿道:“聞雞起舞,勤學早練不懂啊?”
袁九月晃了晃腦袋,說道:“樊伯,咱們倆練功都是為了打發時間,您可彆真的想把我教成秋鴻哥哥那樣的高手吧?”
樊舊心中無奈,翻了個白眼說道:“你可想得倒美,方秋鴻作為年輕一代的翹楚,你便是能有他一半的功夫,我和你師父也省心不少。”
袁九月嘻嘻一笑,說道:“沒關係的,練不成那麼高的功夫,便嫁給他也是一樣的。”
樊舊沒好氣罵道:“你這小妮子沒皮沒臉的,怎麼也不知道害臊。”
袁九月躲開樊舊的一拍,頂嘴道:“樊伯,感情的事你不懂的……”
樊舊大罵:“放屁,你樊伯當年年少時,那也是英俊瀟灑,風流倜儻,雖然名聲不太好,但天底下有無數的女子……”
“知道啦知道啦。”
袁九月打斷他憶往的話頭,說道:“曾經有個美貌的女子曾給樊伯寫信說‘此後錦書休寄,畫樓雲雨無憑’是吧?這個故事您都說了好多次啦。”
看著袁九月分明就是一臉不信的神色,樊舊心中大怒,但也望之無可奈何。
……
就這樣一直到入了冬來,山裡的寒風呼呼吹得人臉上刀割般的疼。
袁九月跟著樊舊有一搭沒一搭練了幾個月的拳腳,在與寨子裡幾名六七歲的男童比武時,以全勝的戰績斬獲了巴茅寨中孩童界的“武林盟主”。
為此,她還跑到樊舊麵前炫耀,說她樊伯果然武功高強,才幾個月便教出了個武林盟主。
樊舊心中十分無語,隻送了她一句話:日後在外若是與人動起手腳來,將彆人笑掉大牙的時候千萬不要提起他樊舊的名字,他丟不起這個人。
袁九月在天氣轉涼之後基本就龜縮在房裡不出門了,整天就是圍繞著火盆怏怏一躺就是一日。
通紀二十年,臘月二十四,小年。
雪粒子剛沾上吊腳樓的青瓦簷,司杳音的白裙已掃過寨門石階,她懷裡抱著的油紙包還冒著熱氣,黔地特有的刺梨糖香氣驚醒了打盹的袁九月。
“音姨!”
袁九月裹著苗繡棉被從竹窗探出頭,發梢還沾著炭火盆蹦出的火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