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看看？好像出事了。”
師離問了一句。
李緩心中有些恍惚，楚平瀾的故事裡，自己爹在那一晚，是不是也碰到了一樣的情況？
袁九月眉頭緊皺，望著那處火光若有所思。
“那裡好像……是太師府的方位。”
……
四人踏碎瓦當來到太師府時，正撞見太師府上鎏金牌匾砸在青石板上，四個金漆大字“國之柱石”裂成幾半。
“求各位官爺開恩！”
老管家抱著刑部主事的靴子哭嚎“我家大人屍骨未寒啊！”
卻見那主事獰笑著說道：“上頭有命，顏氏女眷即刻充入教坊司，抗旨者——”
驚雷炸響，吞沒了後半句威脅。
李緩眼眸通紅，一腳飛踢將那主事踢出十餘步遠，重重砸到院中，不省人事。
院內嘈雜。
數十道身影正在院內將顏家上下踢倒在地，一名貴婦誥命冠冕被隨意踐踏在地，一時間哀嚎聲四起。
兩名親衛晃著火把，映出懷中抱著的牌位堆，“聽說顏家祠堂的木頭特彆耐火...”
“顏夫人！”
袁九月驚呼道。
那貴婦正是顏仲昌發妻，此時跪在地上，被人反綁了雙手，盯著抱著顏家牌位的那兩人，眼神冰冷“顏家滿門忠烈，宵小之徒安敢欺辱！”
李緩見此情形目眥欲裂，轉眼間遮月已經出鞘，殺氣騰騰地走上前去。
“莫要衝動！”
方秋鴻大喊一聲，縱身上前想要攔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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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怕李緩在天子腳下出手殺人，到時候四人誰也脫不得身。
對麵一名親衛統領怒喝道“顏家上下曲款通敵，全部下獄受審！你等目無王法，可是賊子同夥？”
“我呸！”
接話的是袁九月“顏大人為國捐軀，這才幾日，怎麼可能是叛賊？”
李緩雙目通紅，指著對方手裡的牌位冷聲質問“上頭？又是哪個上頭？邊關戰事已起，忠臣屍骨未涼，牌位卻被你們當做柴燒，這世上，可還有天理？”
李緩的質問尚在齒間震顫，西北角梧桐樹突然抖動。
“颯——”
劍鳴聲從樹冠頂端垂直劈落，雨簾被撕開三寸真空。
一道黑衣人影足尖點碎下墜的雨滴，青鋒沿著雨珠裂開的縫隙刺入人群。
對方十餘人喉間同時浮現血線，噴濺的血珠在半空凝成扇形。
“啪嗒。”
血珠墜地時，人影左手一揮，接住了尚未落地的牌位。
右腕輕振，劍刃殘留的血跡沿著凹槽彙成一線，精準滴入青石板縫隙。
“何縛大哥！”
“小縛。”
李緩與夫人二人同時驚道。
那人影緩緩回頭，一雙眸子沒有半點波瀾，正是何縛。
“漸之，你帶夫人走。”
統領認識何縛，顫抖著聲音說道“何縛，大家同為朝廷中人，你不怕上頭怪罪麼？”
何縛回過頭去，血汙映襯下就如地獄惡鬼一般“去他媽的朝廷中人，我與大哥用命護住的顏大人，卻被你們如此輕易就送上了絕路，現在就連顏家上下滿門都要遭了毒手，你敢跟我提朝廷？”
“不要！”
在顏夫人的驚呼聲中，一顆頭顱飛入半空，首領的身軀重重倒下。
恰巧遠處報國寺傳來鐘聲，隨後黑夜萬物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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