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的羈絆太深太深，遠不是一句狠心的話就能摘得乾淨。
何況江渝自己也覺得，自己的行為，對於剛滿18歲、沒經曆過那些爭吵的蘇晚晚來說，確實過於殘忍。
如果因此連累她成績下降，沒能實現她的醫學夢，那自己執著於改變這件事，似乎也不是他想看到的結果。
眼下還是應該用更柔和的處理方式，讓蘇晚晚認清心意，遠離自己。
至少這樣對她而言，雖不公平，但傷害不會來得那麼突然。
念及此，江渝歎了口氣。
清空腦子裡這些優柔寡斷的想法，將所有注意力投向麵前的黑板。
可突然，一隻纖細的手輕輕推過來一張紙條。
江渝察覺時，那手的主人猛地一震，隨即擺出一副什麼事都沒發生的模樣。
江渝看著這樣的蘇晚晚，隻覺十分熟悉，心裡悄悄湧起一絲暖意。
打開紙條，上麵筆墨清晰暈開四個字：“跟我道歉！！”
末尾又是幾個加重的感歎號，旁邊還畫著個冒著氣的小人。
一看就知道，寫字人的心情裡滿是傲嬌，還有幾分藏不住彆扭。
這一瞬的江渝是開心的。
說起來，蘇晚晚從小到大，一直被家人、朋友還有他護著。
沒經曆過什麼風雨，性子難免帶點驕縱和任性。
而麵對當下這樣的江渝，她氣憤的同時又能主動放下身段。
寫出彆樣的求和，也足見小姑娘對這段關係的在意。
隻是對江渝來說，蘇晚晚這種霸道裡帶著點彆扭的喜歡，還是太懵懂了。
他本不想在那張紙條上寫什麼。
但看著蘇晚晚明明十分在意，卻故作堅強望向黑板的模樣，江渝還是歎了口氣，寫下兩個字。
而蘇晚晚在接過江渝遞來的紙條時，仍是一副傲嬌的天鵝模樣，雪白的脖頸襯得她姿態格外高傲。
可指尖剛小心翼翼捏開紙條，入眼卻隻有不帶絲毫感情的字跡——“不要。”
霎時，蘇晚晚臉上明顯的期待神情瞬間轉為羞惱的憤怒。
她嗔怒嬌憨地看向江渝。
鼓起的臉頰、皺起的眉頭，都映著她此刻的心情。
而江渝隻是淡淡瞥了一眼，便裝作沒看見的模樣，將目光投向前麵的黑板。
“啊啊啊！”
蘇晚晚胸膛仿佛有隻憤怒的小兔子在瘋狂叫喊。
見講台上的老師仍在喋喋不休，她在桌下迅速朝江渝的腿不輕不重踢了一腳。
似還未解氣，又不動聲色地伸出手，在江渝腰間軟肉上狠狠掐了一把。
這才滿意地揚著下巴，轉過臉去。
江渝感受著腰間傳來的刺痛，麵上雖無波瀾，心裡卻泛起一絲暖意。
曾幾何時，他與前世的蘇晚晚激烈爭吵後。
總是忍不住懷念那些兩人沒說破心意、卻又彼此喜歡的時光。
那些日子，每一天都很開心，就像棉花糖一般，甜而溫暖。
如今再次體驗到這種感覺，江渝隻嘗到了甜中帶澀……
搖搖頭，將這些不該有的思緒儘數壓回心底。
江渝用餘光偷偷看著蘇晚晚，心想著：
“罷了，就當是對她的道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