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塵和林海隻覺一股無形的壓力驟然籠罩全身,雙腿像灌了鉛般沉重,指尖甚至開始微微發麻,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二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難以掩飾的驚駭。
築基期修士的威壓竟如此恐怖,僅僅是氣息鎖定,就讓他們連動彈的力氣都快消失,這種實力差距,簡直如同天塹,遠非他們這些煉氣期弟子所能抗衡。
就在沈傲凝聚的靈力即將化作攻擊落下的危急時刻,柳嶽明猛地向前一步,寬大的外門掌教袍袖在風中展開,穩穩擋在韓塵二人身前。
他對著沈傲拱手時,指節都因用力而微微泛白,卻依舊沉聲道:“沈師兄,此事恐怕有誤會。外門考核的比試一向是點到為止,雖說拳腳無眼、刀劍無情,偶有誤傷也屬正常,若僅憑這點就對新晉弟子大打出手,不僅說不過去,傳出去恐怕還會有損你築基期修士的身份。”
“柳嶽明,你不過是個外門掌教,也敢管我內門的事?”
沈傲眼中的不耐幾乎要溢出來,語氣冷得像冰:“我堂弟說他們欺負人,那他們就是欺負人!你再敢阻攔,休怪我連你一起收拾!”
話音未落,他周身的靈力波動又強盛了幾分,連周圍的空氣都仿佛被壓得扭曲。
柳嶽明麵色一凝,後背卻挺得更直,絲毫沒有退縮的意思:“沈師兄,內門有內門的規矩,不可隨意欺壓新入內門的弟子。更何況,今日我正要帶這三位弟子去麵見內門掌教周聖,彙報外門考核的詳細情況——若沈師兄今日動了他們,萬一掌教問起,恐怕不好交代吧?”
沈傲凝聚靈力的手猛地一頓,臉上的囂張瞬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絲明顯的忌憚。
內門掌教周聖的名頭,在九靈門內無人敢不敬——那可是火靈根的金丹五層修士,百歲不到就有如此修為,堪稱宗門百年難遇的天才,不僅修為深不可測,在宗門內的威望更是無人能及。
他心裡清楚,若是真把事情鬨到周聖麵前,自己不僅討不到半分好處,反而會因濫用私刑、欺淩新晉弟子被責罰,甚至可能影響日後的資源分配。
他死死盯著柳嶽明看了片刻,見對方態度堅決,又想起周聖素來重視有潛力的新晉弟子,知道今日再難動手。
最終隻能咬著牙冷哼一聲,不甘地收起靈力:“今日看在柳師弟的麵子上,暫且饒了他們。但往後他們若是再敢招惹我堂弟,我定然不會輕饒!”
說罷,他狠狠瞪了韓塵和林海一眼,甩著袖子轉身就走。
沈長義原本還等著看韓塵二人被收拾的慘狀,見堂哥突然罷手,臉上的得意瞬間僵住,隻能悻悻地跟上沈傲的腳步,路過韓塵身邊時,還不忘壓低聲音放狠話:“你們給我等著,這事沒完!”
可那聲音裡沒了之前的囂張,反倒透著幾分底氣不足的憋屈。
眼看危機解除,柳嶽明才悄悄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長長鬆了口氣。
他轉頭看向韓塵二人,語氣帶著幾分鄭重叮囑:“沈傲在內門已經待了十年,不僅修為是築基期二層,還拉攏了不少同門,也算有些根基。你們日後行事一定要多加小心,能避開他和沈長義就儘量避開,千萬彆主動招惹。”
韓塵點頭應下,心裡卻一片清明。
他很清楚,今日若不是柳嶽明拚死阻攔,還搬出了周聖掌教,自己和林海恐怕早已被打得半死。
即便這次僥幸躲過,以沈傲的睚眥必報,往後在內門的日子定然不會太平。
想要不被人隨意拿捏,唯有儘快提升實力——這個念頭在他心中愈發堅定,已然有了決定:等見過掌教、完成報道,就立刻找地方緊急閉關。
如今內門靈氣濃鬱,再加上自己的熟練度係統輔助,提升修為應該用不了太久,唯有自身強大,才能在這九靈門內門真正立足。
“多謝掌教今日出手相助,這份恩情,我等一定銘記在心。”韓塵和林海對著柳嶽明深深行了一禮,語氣滿是感激。
柳嶽明見狀,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連忙上前扶起二人:“你們不必如此客氣,保護外門晉升的弟子,本就是我的責任。再說,你們都是有潛力的好苗子,往後在內門好好修煉,說不定將來還能遠超於我。”
他心裡其實也有自己的盤算——進入內門就如同魚躍龍門,若是這二人將來能成功築基,甚至更進一步,今日的“投資”,日後必有回報。
耽誤了這片刻,三人不敢再繼續耽擱,於是便急匆匆朝著內門掌教所在的大殿趕去。
剛到殿門口,就見沈長義正站在一旁,雙手抱胸,臉上帶著幾分倨傲。
他顯然是提前跟沈傲分開,先一步到了這裡,想在眾人麵前擺擺“前輩”的架子。
可看到柳嶽明等人走來,他眼中的蔑視幾乎藏都藏不住,故意抬高下巴,趾高氣揚地走過來,不等眾人開口,就徑直擠到隊伍裡,仿佛自己才是這支隊伍的核心。
就在這時,大殿內傳來一道爽朗的笑聲:“哈哈哈,柳師弟前來,倒是讓我有失遠迎了!”
話音未落,一道身著明黃色掌教長袍的身影已從主座上走下來——正是內門掌教周聖。
他身形挺拔,雖已近百歲,卻不見半點老態,眉宇間透著一股金丹修士特有的威嚴,可此刻臉上卻滿是熱情,絲毫沒有架子。
周聖這種超乎尋常的熱情,讓沈長義心裡猛地一凜,臉上的倨傲瞬間收斂了幾分。
他早就聽說過周聖的名頭——火靈根、金丹五層、百歲天才,每一個標簽都足以讓他敬畏。
可他更疑惑的是,柳嶽明不過是個外門掌教,還是雙靈根資質,今年不到四十才煉氣期圓滿,甚至三次築基都失敗了,怎麼會跟周聖以“師兄弟”相稱?
而且看周聖的態度,似乎對柳嶽明十分看重,兩人的感情還頗為深厚。
想到自己剛才在內門入口,差點跟著沈傲一起跟柳嶽明翻臉,沈長義的後背瞬間冒出一層冷汗,心裡惴惴不安起來:萬一柳嶽明在周聖麵前提一句自己的不是,那自己在內門的日子豈不是更難了?
韓塵和林海也有些納悶,卻沒敢多問,隻是靜靜站在一旁,目光落在周聖身上,暗自留意著這位宗門高層的言行。
柳嶽明見周聖如此熱情,不由苦笑著搖了搖頭:“周掌教您太客氣了,如今您我修為差距這麼大,我還是稱呼您‘周掌教’更合適,再以‘師兄’相稱,怕是會讓人笑話。”
“你這是想不認我這個師兄啊?”
周聖聽到後,佯裝生氣地皺了皺眉,隨即又笑了起來,拍了拍柳嶽明的肩膀:“雖說現在修為有差距,但咱們當年可是同一個師尊教導出來的,這份情分可不能斷。再說,你隻是暫時沒築基成功,等下次準備充分了,定然能一舉成功——以你的資質,築基後肯定能飛快趕上。”
說完,他話鋒一轉,目光掃過站在柳嶽明身旁的三人,當落在韓塵身上時,眼中突然閃過一絲驚奇,不由出聲問道:“咦,今年倒是稀奇——煉氣期七層,竟然也能衝進外門前三?”
柳嶽明一聽這話,立刻來了精神,像是獻寶般側身讓出位置,把韓塵推到前麵,語氣滿是誇讚:“周掌教,這位就是韓塵。他雖然隻有煉氣期七層,但對法術的掌控力堪稱出神入化,外門考核時,不少煉氣期九層的弟子都敗在了他手上。
更難得的是,他對宗門十分忠心,為了提升外門弟子的整體實力,他還主動把自己對法術的獨特見解公之於眾,讓大家都能借鑒學習。”
“哦?”
周聖的眉頭瞬間挑了起來,看向韓塵的眼神裡多了幾分審視,隨即又化為明顯的滿意。
作為內門掌教,他見過的天才不計其數,可這些年的經驗告訴他,天資固然重要,但人品和對宗門的忠心更關鍵。
若是培養出一個天資卓絕卻心術不正的弟子,將來很可能為了個人前程脫離宗門,甚至投靠敵對勢力,那才是真正的麻煩。
“你對法術有什麼獨特的見解?不妨說說看。”周聖點了點頭,語氣隨意卻帶著幾分期待。
柳嶽明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把展示的機會交給了韓塵,輕聲提醒道:“韓塵,該你出場了。施展你的點火術,讓周掌教看看——記住,要施展到最大規模、最強威力的狀態。”
“是!”
韓塵應聲上前,深吸一口氣,瞬間催動丹田內的靈力。隻見他雙手快速結印,一團橙紅色的火焰驟然在掌心凝聚,隨後飛速膨脹,不過眨眼間,就化作一個足有半人高的巨大火球,火焰外層甚至泛起了淡淡的金色,灼熱的氣息撲麵而來,讓周圍的空氣都變得燥熱起來。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