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出去的腳步一滯，抬眼看他臉色。
自然看不出什麼。
霍宇航麵無表情，取領帶夾的那隻手收回，指節分明的手指在桌麵不輕不重地點了下，哢噠一聲，像某種錘子敲在底下人的心弦上。
這個東西，牽動手背上清晰的筋骨，儀容鏡頂上的燈光，照得他的手指冷白。
就像這個男人給人的印象一樣，冷淡疏離。
室內的空氣凝滯了下。
“近段時間，都是阿辰在負責這事。”
在他指節敲桌的那一下起，管家便猜到了緣由，“不過，領帶夾是太太建議換的。”
霍宇航神色一頓，有點意外：“太太讓的？”
他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受到過這樣的頂級待遇了。
管家絕對不允許，霍宇航再把自己這點福利攪和掉。
因此，管家這會說的話很有心機：“太太問過了的，覺得您更適合這個風格。”
“當然，您的衣服您做主。就算用回之前那個，太太也不會說什麼的。”
管家看他，沉穩問道：“換嗎？”
霍宇航垂眸，若無其事拿起領帶夾，彆上。
語調平緩無波，仿佛不帶任何情緒般，他道：“不用了，太麻煩。”
管家點了下頭。
霍宇航抬起腕表看了眼，繼而道：“醒神湯就不用了，上午有個大會，我趕時間。”
“好的，我讓他們把早餐交給保鏢，帶上車。”
管家交代下去後，道：“太太和朋友們出去玩的時候，帶了一盒茶葉回來，她說挺好喝的。我給您備一點在車上？”
“嗯。”
管家便走開，去安排了。
直到走出衣帽間，跟著他的傭人才敢大喘氣。
他深有感觸道：“阿辰說得沒錯，太太不容易啊。”
管家：“……”
他拍了拍傭人的後腦勺：“你們整天編排雇主家什麼呢。仔細先生知道，剝了你倆的皮。”
霍宇航一走，袁敏琪才慢悠悠從樓上下來。
她昨晚睡得好，心情愉悅，“阿叔早，大家吃早飯了吧？”
袁敏琪這裡沒有那麼多規矩，她沒事的時候就愛睡很晚才下來，傭人們早起做事，自然先各自用過了餐。
叫阿辰的那個傭人見到她，殷勤給她拉椅子：“太太。”
袁敏琪頷首，坐下，溫聲道：“不用管我，你們忙去吧。”
“好的。”傭人退開一步轉身，滿臉輕鬆出門，過副樓做事去了。
袁敏琪喝了口清香的麵湯水，潤過唇後，指了指，問管家：“他怎麼了。”
“可能是，感謝太太救他一條狗命。”管家笑笑。
袁敏琪一哂，“我怎麼不知道做過這種好事，奇奇怪怪的。”
她一時沒聯想到，昨晚隨口說過的話。
本也不值得放在心上。
管家見她笑，微微俯身，看了眼說：“太太臉色很好，看來昨晚睡眠質量不錯。備著的醒神湯，恐怕用不上了。”
袁敏琪慢條斯理地吃著早餐。
聞言，她手一頓，眉尖挑了下，“怎麼突然弄這個，誰失眠呀。”
話也就這麼隨口一說，不料管家突然抬眼看過來。
袁敏琪默了默，單手撐著下頜，另一隻手捏著筷子去戳碗裡剩下的東西，漫不經心的，“你們家先生失眠哦。”
管家：“……”誰家的？
“昨晚我很早就睡著了，霍總應該也沒過十二點。”
她嘖了聲，顧自猜測道：“難道是，公司遇到了什麼，讓他頭疼的問題？”
這麼嚴重嘛，冷血無情的資本家都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