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淇果然賊心不死。
他不敢明著來,就開始用這種下作的手段攻心。
她站在原地,慢慢平複著因為憤怒而略微急促的呼吸。
不能慌,絕對不能慌。越是這種時候,越要沉住氣。
她轉身走向廚房,給自己倒了杯溫水,慢慢喝著,腦子裡飛速盤算。
宋祈年不在,宋淇的威脅像懸在頭頂的利劍,她不能坐以待斃。
幾天後,黎書禾以整理舊物、徹底告彆過去為由,再次回了趟自家老宅。
她仔細檢查了門窗,更換了更牢固的鎖芯,確保宋淇無法再隨意進入。
她還去找了父親生前一位信得過的老律師,谘詢了遺產保管和後續投資的一些法律問題,未雨綢繆。
她做得悄無聲息,並未向曾詩英透露半分宋淇來電威脅的事。
她不想讓曾姨擔心,更重要的是,她潛意識裡覺得,這些問題應該由她自己先試著解決,或者……留給那個能真正為她撐起一片天的男人。
部隊裡,宋祈年看著通信兵送來的加密電報,眉頭緊鎖。
電報內容是關於任務後續的一些掃尾工作,需要他延長歸期數日。
這本來是在平常不過的事情,但這一次,他的心裡卻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焦躁。
他想起昨天往家裡打電話,是母親接的,說書禾出去買東西了,語氣如常。
但他卻敏銳地捕捉到母親話音裡一絲極細微的停頓。
他又想起之前幾次通話,黎書禾總是聲音軟軟地說“一切都好”,乖巧得過分。
以他對她那點了解,她絕不是受了委屈隻會默默咽下的性子,除非……她遇到的麻煩,她覺得告訴他也沒用,或者不敢告訴他。
宋淇那張怨毒的臉再次浮現在他眼前。
他猛地站起身,抓起桌上的內部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
“是我,宋祈年。”他的聲音冷硬,“幫我查個人,我市裡的哥哥,宋淇。最近一周的所有動向,越詳細越好。”
放下電話,宋祈年走到窗邊,看著操場上正在訓練的士兵,眼神幽深。
他知道那小女人有點小聰明,但也清楚宋淇被逼急了什麼齷齪事都乾得出來。
他不在身邊,她那些小聰明未必夠用。
一種強烈的保護欲和占有欲在他胸腔裡翻湧。
他的人,誰都不能動,哪怕是名義上的哥哥。
調查結果在當天晚上就送到了宋祈年手上。
資料不多,但清晰地顯示了宋淇這幾日的行蹤詭異,頻繁接觸一些社會上的閒散人員,還曾數次在宋家老宅附近徘徊。
以及一次打往宋家的通話記錄,時間就在他上次打電話之後。
宋祈年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周身散發出駭人的冷氣。
果然不出他所料。
他拿起電話,直接撥通了宋淇的號碼。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那邊傳來宋淇明顯帶著醉意和不耐煩的聲音:“誰啊?!”
“宋祈年。”
冰冷的三個字,如同淬著冰碴,瞬間透過話筒砸了過去。
電話那頭的嘈雜聲和宋淇的醉意仿佛一下子被凍住了,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