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至少比那位死去的大少爺要來得無辜得多呢~”塞西莉亞起身將報童帽扣到頭頂,昂著臉補充道。
……
深秋時節,日出時間在上午七點過半,接近四十分左右。
哈裡斯·斯壯被日出破曉的晨光刺醒,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一邊暗自責怪自己昨晚怎麼沒拉上窗簾,一邊下意識地把手伸向床頭那亞麻色的印花窗簾布。
“喲,你終於醒了嗎,哈裡斯·斯壯先生。”
合上厚重書本的響聲重合在一個清亮的女聲中,斯壯愣了愣,隨後機械地扭頭看向聲音的來源。
書桌前昂貴的胡桃木椅子轉了過來,一位身披紅底黑鬥篷、頭戴貝雷帽的女性正坐在上邊麵對著他。她翹著二郎腿,左手捧著一本厚書,茜紅色的眸子似笑非笑。
“哈裡斯·哈蒙先生的亡靈,沒來打攪你吧。”
“你是誰?”
上一秒還有些迷糊的斯壯聽到這個名字,立刻警惕了起來,手摸向床頭放手槍的暗格。
“哦,你找那個玩具的話,在這裡喔。”
另一個聲音響起,斯壯這才注意到,還有個黑發、穿著男裝的女孩在書桌後邊一點的位置,背靠著書架站立。
女孩向他眨了眨眼,手法有些生疏地轉動著一把轉輪手槍。
“……你們是誰?找我有什麼事?”意識到自己的處境後,男人緩緩舉起了雙手,又重複了一遍最開始的問題。
“偵探。準確來說,是你父親雇來調查你弟弟死因的偵探。”
安傑麗卡說著站起身來,眯著雙眼慢慢走向對方,右手從鬥篷裡拿出一個小瓶子:“我就開門見山地問了,這個東西,就是殺死你弟弟的真正凶器吧,是誰給你的?”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沒有弟弟,我父親也早就死了。”
“伯勞先生聽到你這話可就要傷心了,哈裡斯。”安傑麗卡走到男人身旁,舉起手杖,杖尖毫不客氣地指著他:“你和那位賣花女的交易我已經查清楚了,我勸你不要負隅頑抗,否則這個瓶子裡的東西落到警方手裡,就是你的親生父親也保不住你。”
“你——”
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已經敗露後,斯壯煩躁地抓了抓頭發,右手用力錘了錘柔軟的床褥,憤憤道:“該死的!我不知道會這樣!我以為那隻會把他變成一位該死的癮君子!我沒想到他真的會死!”
“果然如此。”偵探眨了眨眼睛,收起了手杖,問道:“回答我的問題,你的藥是從哪得來的?”
“……我從幾個手下那裡沒收的,他們吸食後就變成癡癡呆呆的樣子了,我以為那家夥也會……”
“很好,對偵探坦白總比對法官坦白來得安全,這下你也該相信了吧,勞勃先生。”
男人驚異地抬起頭,從窗戶射入的辰光被擋住了大半,敞開的窗戶後方,一位衰老但身材偉岸的男人正站在那裡,陰沉著臉看向他。
那人當然是他的父親,屠夫伯勞,勞勃·哈蒙了。
“父、父親——我——”
“噓,哈裡斯,噓——”
老人將食指豎在嘴唇前,有些氣惱地噓了幾聲,示意他閉嘴。
接著,勞勃把目光移動到了安傑麗卡身上,沉聲道:“辛苦了,偵探小姐,還有那邊的助手小姐。沒想到兩位竟然一晚上就把這案子偵破了,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可以先過來一下嗎?”
“當然,先生。”
早猜到對方要乾什麼的安傑麗卡順從地走了過去,塞西莉亞好奇地側過頭去觀望,卻見那老人從懷裡掏出一遝鈔票,塞進了偵探手裡。
“這是閣下的傭金……還有額外的獎勵,相應的,能請你當這個委托沒發生過嗎?就當作跟報紙上寫的一樣,我那可憐的兒子死於自殺。”
老人小聲說著,一掃昨晚威風八麵的氣場,語氣裡帶上了顯而易見的哀求。
“請放心,先生,我會守口如瓶的。”
安傑麗卡從善如流地接過了鈔票,俏皮地眨眨眼,不動聲色地把從斯壯先生臥室裡摸出來的紅色粉末收進口袋。
她那一向敏銳的預感告訴她,那是跟司辰的代理人——也就是所謂無魂者有關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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