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是那邊,一直在偷聽的家夥,可以滾出來了嗎?”
男人歪了歪腦袋,維持著稍顯血腥的笑容,看向安傑麗卡藏身的那一堆箱子。
“嘖。”
見久久無人回應,他撇了撇嘴,隨後一腳踩住一把工人們原先坐著的凳子邊緣,將它高高挑起,隨後再複一腳,將凳子如炮彈般踢向那堆雜物。
“砰啷!”“嘩啦嘩啦——”
堆砌的空箱子像被保齡球撞上的球瓶般四散,然而那後邊卻不見一個人影,隻有三兩隻烏鴉“啞啞!”地驚叫著,拍打起翅膀飛出窗外。
真危險啊。
混在下班的人潮中,用法術匿去了存在感的安傑麗卡內心感歎。
那個遠東來的異邦人,是遠東特色的超自然能力者嗎?又或者是某位司辰的無魂者?不過他身上沒有海腥味,應該不是害死老中士的人,反倒是那名叫“水滑螅”的女人,顯然更加可疑。
還有……出院那天,在跟塞西莉亞躲雨時,碰見的那個同樣滿身海腥味、長相奇特的男人,他跟“水滑螅”是什麼關係?
“禮拜天麼……”
偵探混在人潮中離開碼頭,夕陽還銜在西南邊的天際線上,在空中灑下漫天霞光,街上卻已經提前亮起了煤氣燈,對比白教堂區,實在讓人不由感慨港區的財大氣粗。
現在是禮拜四,距離水滑螅露麵還有一段時間,不過那個異邦人肯定會采取行動的吧,要跟他對抗嗎?亦或者可以合作?
“嘎啞!”
馬屁精落到她肩上,她輕輕揮手將其趕走,隨後搖了搖頭——所謂明日愁來明日憂,現在還是先回去吧,不然塞西莉亞該發飆了。
……
現在是下班高峰期,路上變得更堵了,安傑麗卡不得不繞了幾次路,路上隨處可見神情緊張的警察,和一些舉牌子的市民。看來隨著時間推移,群眾與警方的緊張關係不但沒有減弱,反而愈演愈烈。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一股腦地反對警察的,安傑麗卡看見有人在路邊擺放了一位警察的遺像和花圈,還有祈福的蠟燭,似乎今天有一名警察自殺了。
當然,這與她無關,等她遠遠看到房子旁那棵大櫸樹高高的樹梢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隻剩光芒微弱的上弦月灑下一層薄薄的月光。
她皺了皺眉,一大群烏鴉們正在樹頂上來回繞圈飛行,這景象可不多見。
等她車開到庭院門前,烏鴉們立刻朝她飛來,“嘎嘎啞啞”地嘶鳴著,將車子圍了個結實,似乎想向她表達些什麼。
“嘎啞!黑發!黑發!黑發!”
聽懂了烏鴉們在說什麼的馬屁精焦急地扇動起翅膀,啄了啄安傑麗卡的頭發,讓她心底頓時升起了一絲不妙的預感。
“塞西莉!”
偵探跳下車,沒那閒工夫把車停進車庫,急衝衝地闖進屋內。
宅子裡漆黑一片,廚房也沒動靜,往常這個時候塞西莉亞應該在準備“午餐”才對。她吸了吸鼻子,在烏鴉們的簇擁下快步跑上二樓。
“塞西莉!”
安傑麗卡焦急地打開吸血鬼的房門,床上的被子疊得整齊,鋼琴邊上放著被涼掉的紅茶,裡麵誰也不在。
她身子猛地僵住了,她想起來自己出門前的疏忽,慢慢轉頭看向自己的房間。
對了……那瓶藥物……紅冰。我就那樣放在桌子上了。
跟一般成癮性藥物不同,那個粉末有著蠱惑人吸食的奇異特性,她檢查時也差點找了道。
要是塞西莉亞來房間找她,卻發現了她放在桌子上的紅冰,一時間好奇打開了瓶子的話……
安傑麗卡深吸口氣,輕手輕腳地靠近自己的房門,門後邊飄來了淡淡的血腥味,讓她不由緊張地咬了咬下唇,遲疑數秒後,才將手搭在門把手上。
“誰?是安潔嗎?”
在偵探握住把手的那一瞬間,門後邊傳來了吸血鬼那像在拚命壓抑著什麼似的,變得格外嘶啞、低沉的嗓音:
“安潔……不要……不要進來,現在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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